枯草(2023)

简评

感觉在以第三视角观察我自己拧巴的性格。敏感，自视甚高，愤世嫉俗，无法接受任何事与愿违，讲大道理却没有实际行动，喜欢在屁大点的事情上有优越感，想要给别人“当爹”其实对方的形象和美好的愿景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最重要的是其实大家也知道自己只是worthless dry grass，但weariness of hope却让我们无法去改变一切。而靠一个强大的外力改变了这一点女主，表面上拥有了一些捷径，但同时也有自己的不幸。饭桌对话里，男主说不想思考那些事情，因为会导致chaos，其实他没有意识到，正是逃避导致了chaos。

目前所看过锡兰的最差作品。锡兰近年的三部作品(从创作转型到定型)都过分沉迷于以对白为主导，用绝对扎实服众的文本厚度作为支撑的创作逻辑(体现出对文学性的执着)，由对话推进情节进度而非人物的行动，用唇枪舌战的台词信息量去赋予意义，而非场面调度，锡兰标志性的视听技艺就此一步步沦为了这种“交流模式”的辅助工具。迄今为止锡兰最为全面、最为平衡的至高杰作仍是《小亚细亚往事》，而那却成为了一个永久的分水岭。现阶段的锡兰就他的文本层面而言已达上限，现在急需的是寻求一个新的转变。

又被锡兰虚晃一枪，每次出现凶器加冲突总以为枪声将会响起，结果他想讲的依然是人内心的战争。影像定格，梦回我身上穿的《24帧》。男人走出房间突然去到片场，想起很多人因为情绪容易紧张而不看电影，导演首次用间离手法让你紧缩的心抽离一下。男老师自以为救世主下乡扶贫：我给你们带来了文明。是的，给印第安人带来苦难的哥伦布当年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你们没见过海就不要画海了，千万不要做梦！小镇的女老师遭遇恐怖袭击，男人一家被清洗，流浪狗被雪覆盖暗喻女学生被雪覆盖：你们永远做不了艺术家，你们努力最多换来更好地伺候资本家。心如枯草，身在沼泽，人人都想复仇。你我之间隔着深渊，所以彼此听不到对方的呼救。漫天飞雪逐渐消融，黄了一冬的白草从没有过春天，愿你在这片不尽受挫的土地上，像枯草一般忍受，一般活着。

.01. 太古城戏院，香港亚洲电影节。非常值得在电影院看的点在于它的摄影，:1的超长画幅下，一望无垠的雪景被拍的实在是太美了。两位女性主角和两位男性主角几乎是镜像对照的设定：独立坚韧又隐忍的女老师（拿下今年戛纳影后）和女学生，她们的对面是油腻虚伪又玻璃心的巨婴普信男，十分讽刺。电影最妙的一刻莫过于在两小时左右，在女主家里的男主去上厕所结果一把推开门竟然走出了片场、带着观众进入拍摄场地的后台，镜头就那样“走出故事”、跟着男主去了个洗手间再“走回故事里”，非常奇妙的蒙太奇体验。相较老马的《花月杀手》，我觉得本片的三小时20分钟长度的确更自我纵容，特别是风雪夜在小卖部的三人漫长对话/争议、以及男主在结尾处“强行升华”的漫长独白，没什么必要。

【香港亚洲电影节】。延续了锡兰一贯喜爱的知识分子题材，城市与乡村思维的剧烈冲撞，传统建制与自由主义的交锋，以及爱情欲望、理想幻灭的主题。大段大段的对话场景是免不了的，此次更紧贴潮流，抛出炙手可热的性骚扰及女性主义话题，与是枝裕和的《怪物》有意外的交集，看得出他这几年并非闭门造车搞创作。最深刻的转变是借助男主角的视角，去展现两个不同世代的女性，她们在思考方式，以及对待男性与爱情的态度耐人寻味。锡兰越来越擅长在情节剧结构里融入社会问题与人性的观察。然而，依然改不了他的说教口吻，在自恋、自责、自省之中反复徘徊。中间有一个打破虚构、暴露拍摄现场的蒙太奇让人眼前一亮。

对话比重依然大，但这次锡兰的故事里情节格外丰富，人物间以及和外部环境的互动成为推动剧情发展的主体，尤其多了不少喜剧瞬间，即使在镜头表达上也有了新意（片场破墙那段有何深意值得酒足饭饱好好探讨一下）。男女主的餐后争辩是核心场景，充满语气、情绪和意识形态的起伏，但越听越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就像观众会在男主（可能是锡兰片子里最不讨人喜欢的角色）身上逐渐看到自己，那种希望和倦怠共存的状态。土耳其社会的多元矛盾和人们的应对方式是但凡发展中国家百姓都能体会的，选择教师这个公认很重要却又被忽略的职业可能也不是巧合。相机镜头里那些或静或动的当地人和景映出男主的矛盾心理，他也许意识到去伊斯坦布尔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为他所怀念和厌恶的已经不再是这片土地，而是他自己。top 3 2024

溝通或對話無法解決問題，它只能不斷製造問題，而錫蘭正是藉由這樣看似徒勞，甚或帶點悖論的反覆辯證，去思索人性的矛盾和複雜，一再地探問：我們能否超越人性、言語、地域、種族等的限制？捱過絕望的寒冬，遇見象徵希望的春夏？錫蘭給出回答或許令人沮喪：我們是微不足道的枯草，漫無目的地行於一片荒漠之上。但是，兩位女性角色——殘障的女老師和不服管教的女學生，則在言語的疲倦之外，帶來熱愛生活的動力，她們面對困難時的坦誠和活力，除了反襯男性知識分子的道貌岸然、自欺欺人，其實也是錫蘭本人的自我反思：比起喋喋不休的說教／自嘲，行動更有意義。

男主：我不需要定义自己，也不屑于融入集体中，那会让我觉得背叛自由，我做不出什么贡献，我也不看新闻，我不关心世界，不关心政治，历史有自己的进程，让能者去做吧，我不理解那些投身运动的人，那种集体中的意识只是被利用的能量，但是如果运动成功了，我会享受你们的努力。我来到这个破镇子待了四年了，妈的，我早可以走了，还要被一群无知的小孩，不能被教化的小孩污蔑，这群人以后什么也做不了，继续种地吧，我会回到我城里去。我要上上这个美丽的女人，虽然我要走了，也打算把她让给我好朋友了，但是既然他两眉来眼去，那我就不爽，我要捷足先登。

男主就是伪装成真君子的假小人嘛，利用自己作为老师的权威伤害女学生的自尊，为了自己自洽把阴暗面投射给室友，破坏与女主的约定只为挑衅别人……电影讲的是糟糕的环境如何塑造人，小地方与大世界，空谈抱怨与实际行动，学到了一个词“the weariness of hope”，人在无尽挫折的土地逐渐对希望感到厌倦，但选择留下也不是用男主傲慢的眼光看到的只是枯萎，离开沙漠心里也未必不依然长满枯草。

Ｂ＋/ 缺点很多，好几段戏特别拖拉，但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喜欢锡兰了。用“景框”完成力场的分配，三人场景、双人场景甚至各种特写内都拥有不同的速度。相片的拍摄并不指向定格，而是为了抓住面容在成像的短暂绵延中的不稳定。这种局部的颤动构成了“枯草”的生命所在。不断对撞的语言并未简易地缠绕与模糊，而是形成清晰的分裂与省察。走向虚构场景外的游离也并不显匠气，反而生长出了梦魇般的时间突触。感知的强度攫住了老套的知识分子心理描摹，也幻化了空间：在雪野中驾驶、飞行，坠入沙土赤裸枯草蔓生的夏天。

这部电影的故事设定会让我想到“同桌的守护者”，但显然，后者是一个结构精妙把腐烂内里掀开看的故事，前者，则是一个云里雾里跟自己对话的安排。男主角作为中学美术老师，颇有点怀才不遇的郁结，故事随着他跟同事，相亲对象，还有班上同学，上级的故事缓缓推动，把其个性表现的复杂多元。当然，你亦可以抽身而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把故事里所有人都融入在一起，试图构建该片理解。我很喜欢他的用力过猛打在了女学生这个”软绵花“上，突起的矛盾，将同事，校长，还有别的角色都卷入其中。但是无论哪条线，总有一个角色，是被搁置的。这种电影无法打低分，却又因为无法拍案叫绝给满分。深邃的思想，在不同的载体里，都是拍给路人看看，再惊醒同道人共行的。VIFF2023.

这种节奏的电影我居然看完了，就该打四星…关于一个没什么行动能力的中年男子自以为是又自我否定的故事，发生在他身上的转变：偏爱到甚至暧昧的女生、不愿意与之交往的残疾女教师，因为情书事件和嫉妒事件，使自以为是的自己被啪啪打脸，转变为开始“报复”…片中的两个女性角色都是坚强、坚定且热烈的，与男主形成强烈的反差和对比～大篇幅的对白是以提隐晦又不直接的问题，刻意的回避和躲闪让人更对男主心生厌烦…终于，男主得以调离，也对女生“送上”希冀…可别成为男主这样的人，但是现实生活中心中是一片“枯草”的人大有人在～PS，看完本片，虽然不懂“虚无主义”，至少我知道了土耳其首都不是著名的伊斯坦布尔，而是安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