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菲因与卡罗尔：反叛缪斯(2019)

简评

勇敢、美丽的德菲因，还有50年前无数为女性解放运动抗争的女人们。虽然只是录像带的拼贴，但依然如此激情和尖锐。现在的女性又再做什么呢？自轻自贱地渴求被物化，取悦男性以此获得金钱和社会身份，或为维系家庭繁育后代而堕落成男性的奴仆。女人要为自己发声，并让同胞们能听到你的声音，就像片中的德菲因和卡罗尔。

她们是前卫的，坚定的，勇敢的，沉着的。“她只能体现女性的一种状况，也就是在取悦他人（女性化=受虐）和获取动力（男性化=厌女）之间摇摆不定。“ ”在父权体制下，任何女性都不能代表其他女性。”在男人为了像男人共同体获得认同不断将女性色情化，物化的情况下。女性身份，女性角色被边缘化被剥削，能做出这样的抗争实在是太蒂了！女性的身份不该交给女性之外的任何人来书写！作为群体的女性要多沟通多倾听并勇于发声。

很遗憾因为导演卡罗尔的离世，这部德菲因的纪录片其实并未完成，但短短不到70分钟仍可以领略新浪潮镜头之外的德菲因的十足魅力，影片亦是70年代女性主义运动的缩影。德菲因和卡罗尔坚持女性书写、女性表达，拿起摄像机倾听女性声音，建立视频库留存女性运动的影像资料，保存集体记忆，确保历史不被忘却。最后话外音问道“你认为女性主义最关键的是什么？”德菲因答，“首先，要和其他女性沟通，要先倾听她们，之后再表达自我。我必须这么做，如果我不能和其他女性讨论彼此，讨论全体女性，那我便无法生活。”既真诚又伟大。

有感于昨儿看到的一则消息，李焕英超30亿票房，贾玲成了中国票房第一的女导演，挺难过的实在。不光是国内，就算是在女性解放运动从上上世纪就从未停止的欧美，男女导演的数量和成就相比之下也令人难堪。这是一部真正的由女性导演记录，由女性电影从业者讲述，只关注女性斗争的女权纪录片，根正苗红。那些珍贵的影像资料，语音文字等，是极其真诚并且能够引起共鸣的。我们需要一个女性真正可以自由发声的社会，也许从我们需要更多的独立女性电影人开始。

参加了一场线下放映，越来越觉得面对面的交流真的很好，能见到真实的多元的观点，也见到愿意倾听女性表达甚至主动了解过女性主义理论的男性，男性不再是一个抽象化的“厌女”集体。回到纪录片本身，背景和议题都让人联想到今日的此地，表达和讨论空间却有云泥之别，唯一让人感觉到希望的是在当时的法国，女性主义也是平地一声惊雷，是惊世骇俗，但表达、抗争、记录终归是有用的。敬佩所有第一代肉身撞枪口的人，她们真的很勇敢。

①女性所做的被习惯性从历史书上消声，这种影响直到现在。②比无名英雄更惨的是“无名英雌”。③对没有投票权的人征税就是暴zheng。④女性主义的关键在于，首先和其他女性沟通，倾听她们，之后再表达自我，和其她女性谈论彼此，再谈论全体女性（很巧的是我在看本片的过程中与室友进行了“为何无法陷入恋爱”的短暂对话，知道了存在于她身上，可能也存在在一部分女性身上的普遍想法。）⑤电影相关，在一个影片拿到投资的那一刻，他的政治性就无可避免。

片名中两个人的排序其实暗含叙述主次，可以完整看到德菲因有个「脱婚纱」的成长过程：剥出男权社会对美人的献美-渐渐清楚自己谈论的不是一时流行的话题-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同时也理性承受着名气反噬。电影中出现了很多当时法国文化界著名的女性面孔，但真正的火花碰撞只发生在德菲因与卡罗尔之间。再次，那些看来相对平权的地方抵达今天走的都不是潜移默化的温和路线。

亲历作者及其传人调度重要影像史料回溯回顾68年后法国女性运动的发生、录像媒介作为一种运动的介入、集体记忆的个体塑形；这份回应作为新的女性主义文本的语境和反响也是有趣的当代问题。德菲因真美，又酷又美。想看二位女神回怼《唷，世界妇女年结束了》的那部作品，想看《人渣宣言》全文，想去波伏娃视听中心。另，除了《女性雕像物语》的一个镜头外，暂未看到瓦尔达奶奶与罗索普洛斯的明确关联。

很易读的一小时小普及，阿克曼年轻时真的神情笃定声音奶气，而Delphine对我来说一直是个奇特的存在，因为她饰演的角色共性不多，以至于我这个不脸盲的人都无法将这些形象拼合……（但是在《让娜·迪尔曼》，发生在前几十分钟里的喝汤场景便已足够迷人）其中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是解释何为激进，在片中的理解是，抛弃自己的工作生活以便全身心投入～而在内地互联网，有多少真实的“激进”呢？耍流氓的喷子可能根本不配被叫做“激进”吧。

像我这样畏惧狂热而回避革命的人，看到这个纪录片也还是会心潮澎湃。古希腊神话中的九缪斯已被男性全部掌控，而随着便携式摄影机兴起的“视频”（video）是一个新兴的艺术领域，于是她们借此“反叛缪斯”，亦或是“解放缪斯”。20世纪70年代的女权主义浪潮将女性诉求渗透到社会的全方位，尤其是其中关于“社会价值的核心制度:家庭”的论述，在我看来足可成为一种自察的试金石。女性是边缘化的，边缘化是政治化的起点，我们对“政治正确”的应激反应，或许更多的是因为我们对女性的现状一无所知甚至是视而不见。影片没有给出女权运动的纲领，更多的是一种建议:去真正地倾听女性，去真正地言说女性，仿佛这一切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70年代的法国，接棒上半叶英国妇女参政论者为争取权利而进行的抗争，而成为女权主义运动中心阵地。而与此前最大不同是，新技术发明，手持摄影机出现，成为她们新的武器。于是，历史影像留存，街头运动拍摄与被摄录，成为现实可能。观影过程，想起瓦尔达拍摄的纪录片《拾穗者》，也联想到英国经典电影《妇女参政论者》，均是呈现群体权益运动面貌，很好的影像素材。《反叛缪斯》里，有很多性别平权观点表述非常有趣。当被问及为何拍摄一个普通女人的日常时？女性导演回答的是，现在看的恋爱的故事，都是在按照男性欣赏的视点在演绎，哪怕制作人是女性，他们根深蒂固拍摄的故事，依然在投向男权社会主体结构的审美趋向。于是，拿起摄像机从事影像创作的女制作人们，成为一种输出表达的新出口。而经由女性群体，抵达其他边缘群体，是一种命运与共的共鸣。

看到签名里有瓦尔达、杜拉斯、波伏娃，太惊喜了，是真的反叛缪斯集聚。社会惧怕强大的女人，那就更加要坚定地成为强大的女人。女性主义者总是或多或少被称为激进主义者，但女性却从不通过暴力革命，女性的力量，温和、坚韧、可爱，同样具有革命性。（最后跑个题，德菲因那条红裙子太好看了，好想穿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