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服与机关枪(1981)

简评

开始刷相米慎二，最近听说角川公司的角川春树要退休了，但角川76年开始成立电影部，这部电影可以说是一下子让角川公司成为一线大电影公司的成功作品。其实从片名，很明确，就是一个猎奇的，将少女的躯体牢牢绑定在男性审视的影片。不过相米的特点在于她让小偶像并不只是一个空洞的花瓶人物，而是给予她一个不断“生成”（becoming）的身体。她因为家庭的遭遇，被迫成为黑帮的大佬，就娱乐而言，足够给这个十几岁的少女角色一个可以延伸的人物发展空间。相米喜欢将当事人置于充满设计感的远景空间内，远远得观察一个人与空间的互动，并且给予角色机关枪，让其被机关枪的冲劲驾驭，最后高喊一声 “快感”。相米在影片里释放的是，少女偶像表演的原始性，在他镜头下的少女偶像，绝对不是机械工业复制的产物，而是一个鲜活的青春生命。

长镜头调度及其带来的一些场景反转是一种后置揭示，给观众带来一种恍然大悟感，但本质上情节内巧合和人物置换替代关系又是提前设计的。这种创作思路与内容表达高度一致，药师丸博子的青少年形象从懵懂无知到介入成长，旨在说明高中生与老派黑帮心理上与处境上的相似性，尤其是目高组每个人都有身份反差，他们的反叛和困惑针对的都是成人社会功利主义、父权传统的荒诞。

整体极为奇特的电影，将女性置于黑帮片的显著位置，用过往固定的黑帮片套路做表象，内里却是青春萌动的成长过程，随着片名景象的真正到来，出现的不是之前大众印象中的枪火四溅、激情满天，反而是在慢镜头中景下的一句“痛快”，旋即队友身亡，狼狈逃走。黑帮片体裁的选取使得电影的主体方向有了固定，在悬疑元素的笼罩下，高中少女得以在迷宫般的事件/社会中完成非物理意义的蜕变成长。相比于内容，技术上的手法，更加令人侧目，相米慎二在本片中基本采取了段落长镜头的方式，缓慢运动并不令人注意技巧的花活，但却最大化的增加了代入感和临场感，部分镜头也有极重的形式感，印象最深的是在酒吧女主与女配谈话的过程中，镜头先是横摇，运用镜子数次出乎观众对于位置的预料，然后缓慢后拉出酒吧外，定格于女主倚墙的镜头，用手法讲述两人关系的变化。

看海报还以为会有很激烈的枪战戏，没想到啊没想到，应该从这长镜头中早早体会到这是反类型的。反黑帮电影，利益构筑的摩天大楼将道义之墓碾压在脚下，道义解体，但除了死亡无其他方式退场；反偶像电影，尽管当时引起极大轰动，但那么多画面远景、声音近景的使用，可见并非刻意消费偶像，不是将其当作商品，而是真正有血有肉的少女，从而谱写一曲成长悲歌。最后那酷似玛丽莲·梦露裙子被风掀起的场景，不同于之前纯洁的白色水手服，反而是黑色，就像在祭奠已逝的青春、早夭的成年。

大量长镜头和固定空镜头堆积起来的青春黑帮片，却搭配的是这么个看似极其中二的片名。搜了下导演，发现本片导演就是以钟爱长镜头闻名...可能不少人年少时都幻想过自己是黑帮老大/话事人，这个故事虽然也是描写的这么个故事，可从主角设置到拍摄手法(除了长镜头，还有大量俯拍镜头，且几乎没配乐)都较为独特。全片充斥着一股80年代独有的浪漫气息，但女主星泉同几位黑道手下的真挚感情却处理得较为写实化。这样看来，也就不难理解结尾的处理了。彼时的药师丸博子来演女主星泉，真是再合适不过的选角了。片尾曲+全片最后的(长)镜头更是回味无穷。四星整。

剧情太扯，不然真的好想给五星啊。一部偶像电影在相米慎二的镜头下竟然能拍出人世的爽落，纠缠与快意。同样是萝莉少女和杀手黑帮的故事，这部片子比《Leon》要有意思多了。麻由美性格的不确定性非常迷人，而相米在拍她时也多次采用绿色植物遮蔽视野来创造纵深，加强这种远观迷人，却不忍细究的距离美。最后还是想说一句，十七岁的药师丸博子简直太嫩太飒太可爱了好吧。

重看。全片保持谨慎维持着距离的镜头，让少女的面孔成为谜团转而聚焦身体（相米慎二典型的身体影像）。全片也可看作少女从初夜到成为大人的过程，穿着去个性化、作为规制符号的水手服的她，从首次遇机关枪袭击的性意识觉醒惊雷，到亲自举起机关枪扫射，镜头罕见地聚焦于她的近身，见证她那在被远观的视线中摇曳的身体，成为能把银幕定格于此的坚定的身体的瞬间。但正如水手服与机关枪的不搭调，药师丸博子那掩不住的稚气声音、无法与男人们平等对峙的娇小身体，这种不协调直到最后也只是换一种方式维持着：少女一个人在街头穿着和水手服格格不入的高跟鞋，模仿着大人抽烟的姿势，再度以未熟的声线自称“傻女人”宣告自己已成人。这和《搬家》最后长镜头——少女成为了如大人所愿的孩子——看似相反，但实则无区别，皆是无奈的成长仪式图腾。//.31

“为什么加入黑社会，给出100字理由。”“学校很讨厌，工作更讨厌。”身穿水手服的机关枪少女，还以为是充满青春气息的浪漫黑道冒险，没想到是在一次次悲痛之后，带着血的脸上露出笑容的少女成长路。浓郁的昭和气息铺满整个氛围，学着成熟的女性喃喃念唱，最后的那个吻和红色高跟鞋。在拥有过这样一段经历之后还能重新穿上水手服走回原来的路，这不是每个少女的青春期幻想吗！

叙事与镜头语言、符号化象征都比较具有导演的主观表达，有点成人漫，有点奇观，有的无厘头。感觉是有受到新浪潮影响，并表达对社会的观察。父体的缺失，少女则代位母体，在割裂与混沌的碰撞中，旧秩序在日薄西山，时代的主体交棒给了新青年，如同杀出大楼后走入街道后巷，路边的人偶手中举起的“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来到劫后余生的新世界，欢迎成人，欢迎长大。少女则与日俱进，到片尾时脚蹬象征女人的红色高跟鞋，以梦露的姿态站在街道的地下排风口上，风吹起了飘扬的水手服裙裾。

7分，一善良的中学女孩儿阴错阳差地做了某落魄帮派的老大，因毒品被迫和其他帮派斗争，当然不是恶搞，里面有青春的迷茫与残酷，也有些成人的身不由己。最后的主题落在黑社会已不能适应社会上，似乎成了社团挽歌，但故事过于凌乱，非要搞个微言大义，大可不必【彼时的药师丸博子嫩得掐得出水，昭和风味怡然；虽是黑帮属性，依旧是相米慎二标识性的成长题材，借着那一声“痛快”，少女已然迈进女人行列；内里腐烂的悲剧人生，必须得做点什么，才不会被苦闷压抑到爆炸。】【相当猎奇的题材，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少女与充满悲剧色彩的黑帮之间形成强烈对比，同时也赋予了故事一定的荒谬感】

水手服与机关枪之间荒诞的反差感贯穿了整部影片，不论是剧情设计还是不协调的构图（还有一段及其怪异的第一人称广角跟镜），其映射的或许是规训式的校园生活与残酷社会之间难以调和的巨大矛盾，影片也最终以女主水手服下穿着不搭调的艳红高跟鞋装作抽烟状做收尾，这是青春期的蜕变，亦是反抗。整体看下来值得被归到wtf类，黑帮jk虐杀毒品邪教弑父这样的cult元素大乱炖却拍出了诗意的味道，对几位黑帮成员寥寥几笔的刻画也有几分悲剧的宿命感。或许是最早的黑道千金女频爽文...

少女学生与机关枪的粗暴组合，初看很像剥削片，而看完后又觉得是一部很典型的日式青春文艺片。水手服少女离开学校拿上机关枪混黑社会，混完便回到学校依然还是可以当学生，依然还可以当青春美少女。而与她接触的黑社会们如同时代发展的弃子，都落入了悲惨的结局。最后结尾还致敬了一下梦露捂裙的名场面，水手服少女穿着红颜高跟鞋并随风捂裙的反差，突然觉得导演把女主药师丸博子当成了一个情感容器，既是性幻想的少女，也是女儿和妻子，这种复杂性融合一体是不是就映射着当时迷失的日本社会缺失的欲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