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神军!(1987)
《祭军魂》(日语:ゆきゆきて、神军)是1987年日本的战争纪录片,由原一男导演,其标题缘自经典童话皇帝的新衣。 该纪录片围绕曾参与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争的62岁退伍军人奥崎谦三。日军投降过后,他在新畿内亚的部队却两名士兵无故死亡,电影拍摄他追究此事原委的过程。
评分:8.6
导演:原一男
编剧:锅岛淳
主演:奥崎謙三
类型:纪录片 / 战争
片长:122分钟地区:日本
语言:日语
影片别名:祭军魂(港) / 怒祭戰友魂(台) / The Emperor's Naked Army Marches On
上映:1987-08-01(日本)
IMDb:tt0092963
剧情
退伍军人奥崎谦三认为天皇裕仁需要为战争带来的苦难负上全部责任,同时,他用尽方法追寻其他曾经服役的军人和长官,要求他们揭露两名士兵的真正死因,过程中他不时用言语攻击他们,甚至动粗。他找到的退伍军人对四十年前的事件,却说法不一,有说两人是因为逃跑而被处决,而亦有说是因为他们吃掉当地原住民尸体而遭处决。
战争后期,身处新畿内亚的日本军人被围攻,只能留在极小的区域上,水和食物供应断绝多时。部份受访的军人提到,由于缺乏食物,他们以食人生存,当时原住民被称为「黑猪」,同盟国军人被称为「白猪」(一名受访者指,当时军队严禁进食「白猪」)。其中一位被杀军人的姐姐,相信两人被杀的原因,是供较高阶的军人进食。
后来,奥崎谦三更发现有另一宗可疑的处决,他于是寻访连队中另一名退伍军人。经过奥崎谦三威迫,他终于供出自己曾杀死一个偷取食物的军人,而最后尸体也是被吃掉。他亦表示原住民动作快速难以被捕获,所以他们并没以原住民为目标,取而代之,军队在内部指名军人杀死然后吃掉,尤其以自私者为目标。他之所以得以保命,只因他熟习在森林间的地形,能为其他军人找到水源。
纪录片最后,展示报纸头条报导奥崎谦三计划谋杀,目标是杀死两名士兵的长官,但因为长官当日不在家中,奥崎谦三于是转而对其子开枪,引致重伤,奥崎谦三因而被判十二年劳改。
奖项
- 柏林国际电影节 (1987)
- 卡里加里电影奖(原一男)
- 蓝丝带奖(1988年)
- 最佳导演(原一男)
- 电影旬报奖(1988年)
- 读者选出最佳奖(原一男)
- 每日新闻电影大赛(1988年)
- 最佳导演(原一男)
- 最佳录音(Toyohiko栗林)
- 鹿特丹国际电影节(1988年)
- KNF奖项(原一男)
- 横滨电影节(1988年)
- 最佳导演(原一男)
- 最佳影片
著名纪录片导演埃洛·莫里斯列出在烂番茄上,将本片列为他最喜欢纪录片头五位。
获得奖项
- 第12届报知映画赏
获奖:最佳导演 - 第61届日本电影旬报奖
获奖:Readers` Choice Award —— Best Film - 第30届日本电影蓝丝带奖
获奖:最佳导演 - 第6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
获奖:KNF奖 - 第37届柏林国际电影节
获奖:Caligari Film Aw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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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崎谦三 Kenzo Okuzaki自己
- 今村昌平 Shohei Imamura制片人
- 小林佐智子 Sachiko Kobayashi制片人
- Jun Nabeshima Jun Nabeshima剪辑
简评
奥崎謙三强烈的表演欲,令观众怀疑其动机和出发点,而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喋喋不休咄咄逼人,对战友的道德绑架,又令人生厌;是否罗生门已不重要,回忆时昔日日本兵的涕泪横流、抽搐痛苦的表情,让战争的残酷不再抽象,战争对个体精神的摧残,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观点严重不一致,但仍能保持“彬彬有礼”,说明礼仪,是人类社会保持体面的最后一道屏障;健康的社会,应该允许不同的观点、不同的声音;巴布亚新几内亚影像的缺失,很可惜
镜头里传达出来的暴力行为(冷静),和现场拍摄过程中导演以及奥崎体验到的暴力行为(突然,处于现实和非现实之间);奥崎和导演以及摄影机的关系,利用摄影机的暴力属性和在摄影机面前表演;几层现实:当年在新几内亚发生事件的真相-通过军官描述出来的真相-奥崎希望得到的回答和忏悔-原一男记录下来的影像。
令人惊叹,也没想到会让我饱含热泪。奥崎不承认历史是一件可以随时脱掉的衣服,他的信念、他的意志势要将这世界灼烧,甚至首先对他自己行刑。“不得已”就可以结束了吗?“平静生活”是应有权利吗?他断然否决了,这个简单又坚定的行动派:他向他们怒吼,为什么不发火?作为活着的、还要继续活下去的人,请你们燃烧自己的愤怒!疯子!暴力者!是的,但他永恒的追问和讨伐,值得我们永恒地铭记他的名字:奥崎谦三。
-以不同视角的讲述回溯不正义的“谋杀案”。感觉这也是许多真实电影的结构方式(小糖人、瓦尔达),但像杀戮演绎、前进神君中的导演并没有依照真实电影的创作方法,不掩饰导演的存在,在真实的环境之下参与并引导故事。他们仿佛拥有着一个可以代替真实电影中导演身份的主角。如该片中的主角一样,他前往拜访不同的当时在案发现场的目击者,并通过非常规、近乎暴力的方式来强行击碎掩盖在内在真实之上的外壳。主角在故事中有着极强的目的性,它完全能主动推动叙事的发展。在片中,几乎没有导演主动在镜头前说话,只是主角在被压在地上后望向摄影机说自己被打了希望得到帮助,而在此时,导演成为了客观的存在,导演仿佛只是承担了纪录的作用。
一部关于“人吃人”的罗生门。看完本片家门外马路对面的部队响起《喀秋莎》的旋律还真是讽刺。不相信“人的律法”,所以需要“神的律法”,那些犯下罪行的人,应该受到天谴,如果没有天谴,那就人为制造一个天谴,通过个人意志对抗国家权力象征,几十年如一日追求事实的真相,奥崎谦三每一句关于战争与人性的拷问都是雷霆万钧。从地狱里摸爬滚打幸存下来的人,怎么能把这一切当做没发生过?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每个人都在美化自己,在国家经济的繁荣与个人苟活本能的驱动下,大可以遗忘历史、埋葬过去,但你如何面对自己真正的内心?若没有人知道战争的真相,怎么能保证战争不会再次发生?“如果最终结果是好的,暴力则是正当的。如果能给人类带来好处的话,只要我活着,我会继续根据自己的判断来使用暴力”。毫不违和。不是你错了,是这个世界错了。
以前不明白英译名为何是“The Emperor's Naked Army”,原来化用自安徒生《皇帝的新装》,奥崎所做的就是揭穿谎言和寻找真相。与其说是客观的纪录片,不如说摄影机的在场更给了奥崎勇气甚至是“表演”的动力。原一男访谈里交代了很多细节:当年奥崎由于被盟军俘虏,没看到战友相残的过程。新几内亚的素材被没收是因为没有拍摄许可。奥崎虽然疯狂,但不疯狂就无法在独自对抗权势的过程中取胜……
基本就是把冲突现场呈现出来,没用过多的艺术手法处理,这很好,可冲突的刺激也限制了纪录片的作品形式,只能以呈现冲突为重点,导演的作者性无力施展,拍这种类型的纪录片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太作者化又会弱化冲突,显得别有用心,手法刻意,不好处理。反抗者很容易陷入他反抗的人的境遇,变成自己反抗的人那样而不自知。民族性或者民族文化好像都是表层的东西,日本人用各种客气包裹冲突,很陌生的应对,可包裹着的是熟悉的东西。
高铁上看完。感慨持续愤怒是一种最需要勇气和毅力的能力。因为总有一些人在人们口口声声“谁都有追求平静生活的权利”时,仍在为罪恶为不公为该赎罪的人连说出真相的忏悔都没有而持续愤怒,人们不那么容易遗忘,再犯一遍错的时间也得以被推迟。复杂的点在于,奥崎仍是以暴力威逼的方式,迫使那些老兵直面过去。他说如果目的正确,那么暴力是可以允许的。但究竟什么是正确的目的,谁又掌握阐释的权利呢?奥崎的一面是痛苦的悔罪者,另一面则永远是曾杀戮甚至食人的幽灵。
选择活在何种「虚构」中,以何种「虚构」为武器(同时是一种暴力)去逼近「真实」(被见证的,被讲述的,被表演的,被剪辑的);不断地翻旧账,也是因为有太多的「经验」仍未得到处理,旧的悲剧新的悲哀继续轮回。即使那与安稳地生活下去的需要相悖……还是有人在尝试,哪怕代价是深陷其中。这种并置不甚严谨,但石牟礼道子的怨念之旗,奥崎谦三的怨灵之车,太容易被归结为某种行为艺术。欲望,追责,解脱,告慰。太苦太累,漫长且孤独的反抗/演出,需要一种想象的救赎/剧本为支撑。她/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有找到更好的方法吗?
摄影机和被摄主角的关系很奇怪,一方面,摄影机需要被摄主角自发或者不自觉的“表演”,另一方面,被摄主角也需要摄影机所提供的隐形权力,来给他追寻“正义”的行为做基底,以及赋予他这种行为的某种正当性。被摄主角的表演欲极强,他咄咄逼人的行为,蠢蠢欲动的神情,无不暗示着他始终抱着期待发生点什么的态度,让他能借题发挥进而完成“表演”;而导演的态度同样相当暧昧,实际上他一直是纵容甚至在助长被摄主角的行为,他默许了被摄主角滥用摄影机所赋予他的权力,这也就暗示了导演同样也在期待发生点什么,带着一种仿佛“看好戏”的心态。导演和被摄主角在这片子里基本就是互惠互利的利用关系,在这种基础之上,片中不少透着审视意味的镜头,无疑就颇显伪善了。
震撼而深刻的作品,用参与模式(奥崎既是被摄者,又是采访者)挖掘历史,执着寻访真相者与刻意遮蔽事实者构成全片最大的冲突,虽然未必获得完全的真相,但镜头前的一切(回避、抗拒、坦承、忏悔)也是吸引力十足的真实。对被动执行的平庸之恶的揭示发人深省。同样值得深思的是,当刚烈暴戾的奥崎信奉为了人类美好的正当目的可以行使暴力(包括假扮受害者亲属)时,他是否离他所痛恨的不择手段的战争狂人(也即昔日的自己和他的同袍)不远呢?
蓝光重看。纪录片成立本体论的一部电影,即,不想开口的人你要给我讲个故事,不好好讲的话别怪我刺眼的灯光和长焦的镜头使劲怼你哦。当然,这是值得玩味的另层意义。可惜一路下来,对于可怖历史的偏执追寻,对未能成行的寻亲老妇突然离世的默默哀悼,都在偏执的底色里变了味道。于是有了最后的行为和那句“只要目的是好的,暴力的手段也可以是正确的。”奥崎妻子的突然离世,对照其生前保护丈夫并接过其话筒的行为,唏嘘感人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