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如意(2020)

简评

真诚又虚伪，但我实在是太喜欢了。大鹏拍了我想要拍的东西，但我在想，当我举起摄影机的时候，我能否比他更诚实。这部片子将我思考了很久的纪录片的伦理问题又一次摆到了我的面前。年夜饭吵架的一地鸡毛真实到让我战栗，这个家族和我的家族太相似啦，树倒猢狲散，这么悲的走向被没什么文化的乡村妇女轻描淡写地说出，让我思考我的家族的未来。《如意》部分，真丽丽与假丽丽同框时，有种很无力的悲剧感和表演与真实碰撞的奇妙感——表演者入了戏，而原型在逃避——真丽丽更像旁观者，“我是否能旁观我的生活？”整个片子最被人诟病的就是导演的位置，导演是否消费家人，表演的是否是真情……这些对于纪录电影的拷问，和大鹏出现在放映现场的脸巧妙地构成了真正的《吉祥如意》，虚假的，势利的，天意的，真情的，无法逃避自我的，留给外人的《吉祥如意》。

回家在即，戳中了游子归乡的歉疚，“在外的人确实经常会忘却家里的事”。片中再现了家庭这本团圆和争执的两面书，母亲这棵大树轰然倒塌，面对从前待人真诚而今却不能自理的老三，问题一触即发。后半部导演及现实的的介入，形成了一种反身模式的思考，女儿扮演者和真正归家的女儿形成了新的关系，在戏里戏外进行了双层观照。真实的女儿的冷漠和女主的表演究竟何者为戏剧的真，何者为现实的真？也许本来就带着面具的现实中，真女儿的歉疚遮蔽了情感，把冷漠当成一种保护。演员则在表演和质问投射了自己的情感。当画框往外一层，漏出摄影机和录音杆，空间发生了新的变化。真实的一家人借着演戏的片刻吐露了些许真情和背后的尴尬，而导演借着摄影机，在戏里戏外完成了一种注目仪式，为家族命运做了天意的注脚。电影真实的边界经由一遮一现的结构得到延展。

让女演员演这个王什么丽，太好的选择。不然我看到真人出现在电影里，只想骂，这部记录真实的电影就没了意义。真讽刺，当事人在吵架的房子里微笑着看手机，演员情绪不能自已地吸烟冷静。人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全篇就看到一副可以上大荧幕的窃喜。无语了个大。说回正题，这是一部太沉重的电影，我没看简介被名字吸引以为是一部喜剧，可，哭得不得了。吉祥篇，在拍摄，在记录，也在避免太多主观情绪介入，事情摆在那儿，就让人看，让人无奈，让人无法指责任何一个人。如意篇，大鹏出现了，一下子沉重中就有了主观色彩，镜头也在表达情感偏向，女演员的质问“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十年都不回来”。吉祥，让我安静地看着对一个人、一个家庭的记录，又或是成千上万个家庭的写照。如意篇，让这个故事缩小范围了，就是一个家，残酷冷漠的心与刀子嘴豆腐心的温暖。

三星半，吉祥是超强发挥的短篇电影。东北严寒白冻的冷冰，还有点缀温暖的红抹，小村中的家族旧事，喜再难聚，妈树倒聚，病魔带走了健康，焚烧纸钱，烟火告别。一二四五，文武香贵，围绕三叔的情感抉择，兄弟的仁至义尽，母亲之别也带走了家族的羁绊，丽丽是夹中义务人，人儿也还需散别后的自我时光。疏离是走向另一个维度的轻松，三叔独自徜徉在街头，坏掉的电视春晚，来得很快的2017。宴席中的吉祥，兄弟姐妹的情义矛盾变成熟悉的照顾争吵，血缘之力的挣扎，恩惠与累赘的双向选择。如意的推向崩坏，演员的情似乎只是站在故事旁边感动之“假情假意”，大鹏亲自上阵的题材捕捉感与哭悔之混杂，真丽丽的“乐观”却又疏离反而是真实生活的冷感，质问后的无言与争吵时的指尖手机。吉祥如意般隔绝封锁，自我人生的疏离抉择。城市冲淡了这股乡情苦难。

大鹏这部吉祥如意我是半年前加入的想看，当时看到分数很高还有点奇怪，因为大鹏作品评分高的我都基本看过，而这部吉祥如意我却从未耳闻。看着标签里的剧情/家庭，我可能是大鹏没那么喜剧的一部作品。下午一看，越看越不对劲，一是不像是电影，叙事手法镜头语言都像是纪录片，二是我怀疑这真的是大鹏的作品吗？看完吉祥部分，我感受颇多，正好因我最近住院被父母照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父母的老去，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的人正在肉眼可见的老去，我无法想象父母真正离开我的那一天，可那一天虽然离我还远却一步一步切切实实在向我走来。而让我震撼的是如意部分，这竟然是大鹏的真实家庭的真实故事。刘陆对王庆丽那句还是没理解为什么十年不回来令我印象深刻，可能她也有各种客观原因，可结果就是二十年没管自己的父亲。深刻理解子欲养而亲不待，9分。

任何一个普通人的一生，都可以拍的跌宕起伏，比如王吉祥。他曾经年少有为，是事业家庭都不错的体面人，但病痛摧毁了他的幸福，他成了街上闲逛的茫然怪人。如果他还清醒，会愿意被大鹏这样消费吗？当成被围观被审视的命题？女儿是假的，演员不知所措又努力表演，她知道这个家庭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吗？她如何在导演含糊的指点下贴近人物？大鹏完全没有参与到人物关系里，他把自己妥善地藏了起来，他只是在消费自己的亲人们，以彼此心知肚明的姿态。年夜饭那场搓火才是真的，只不过在“光鲜人物”大鹏的干扰下，饭桌上的人们把更扯破脸面的话吞了下去。没有了冲突的情节，就像住宅外墙新刷上去的“二孩政策”标语一样，是影评人和拍摄者你知我知的默契。然后矜持地将之称为：生活本身的戏剧性和艺术的留白。

当知道大鹏的《吉祥》短片获金马奖，就非常好奇一个喜剧导演怎么还能获得剧情短片奖，一直无缘看到，原来一直没上映，长达几年的剪辑有了《如意》才有完整的作品。《摄影机不要停》第一次见这种结构，但大鹏创作时间更早，确实很了不起。《吉祥》中丽丽明显看的出是演员，而《如意》很好的解答了这种不和谐是怎么来的，真丽丽想置身事外，而假丽丽入戏太深，过于融入，无法抽离。电影也是无心插柳，本来是想拍姥姥的日常，结果因为姥姥的意外离世，变成了和姥姥相依为命心智不健全的三舅的故事。不需要大量的后制和特效，《吉祥》也已经成片，大鹏还是花了几年才完成《如意》，可想而知，内心经历了多大的折磨。另外，现在短视频宣传电影特爱“捕捉”演员主创观众在影院的“反应”，大鹏用这种方式完成上下部连接，这才是正确方式。

怎么评价这部电影呢？可以说这部电影不是常见的类型了。看完才知道，这个长片还是基于那《吉祥》的48分钟的短片而成了，把短片先演一遍，然后突然打破第四面墙，直接转为纪录片或者拍摄花絮一类的混剪。前半部分的短片确实很有味道，兄弟姐妹5人，老三是智力障碍不能自理，整个家族在一个母亲突然去世的春节，陷入可能第n次的围绕这个家庭麻烦的争吵。如果到这里结束了，你大概只有通过电影简介或者字幕知道这是导演家族真实的故事，但电影后半段突然拆除的第四面墙，直面拍摄中突发的老人去世，真实记录抢救和出殡，记录家庭争端，从表演，到真正争吵，让可能唯一的演员，与人物原型进行互动对话，作为“同一个人”的两个人，怎么理解对方。但作为我的审美，这个类型还是过于先锋，一部完整的电影包含两个割裂的立意，探索值得敬佩，但我还是有些畏惧了

看之前没提前了解，看《吉祥》部分的时候，觉得这些叔叔婶婶演技怎么这么自然？中途停下来才知道，原来是纪录片。到《如意》部分，姥姥走后，几个兄弟姊妹在商量吉祥如何安置，演员丽丽在饭桌上充满感情地望着父亲吉祥，激动地向二大爷磕头，总觉得在这个环境里略违和，当然不可否认演员的投入和情感。因为真丽丽几乎不和这边人联系，有十年没回来。磕完头后她与真丽丽在客厅旁的小屋拿着保温杯抽着烟，还没能从刚刚的情绪里走出来。而真丽丽则是坐在她旁边像个局外人一样在玩手机，仿佛隔壁几个长辈的争吵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即使吉祥是她爸爸。演员丽丽对真丽丽说，她不理解为什么十年都不回去？真丽丽没有回答，我觉得很正常，十几二十年时间，中间经历了怎么，以前经历了什么，太难回答了。可能很多人说真丽丽表现过于冷血，但这也是生活真实的一面。

大鹏真的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从《屌丝男士》的“低俗”笑料到《大赢家》、《受益人》让我疑惑的剧情，再到《保你平安》对社会现状的批判、结尾的情感升华及伏笔回收都让人觉得惊喜，最后到这部《吉祥如意》，虽然影片整体质量没有太大惊喜，但是足够接地气！更何况是如此新颖的电影模式。片中大鹏说的一句话让我感同身受，无论我们在外面混的如何，回到故乡都会变成自己童年的样子，和在外的自己很像是两个人，过完年回到外地的出租屋内，回想起在故乡的时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原本大鹏只想拍点姥姥简单的日常，没想到却记录了人生重要的时刻，也因此契机团结了平时不能团结的亲戚家人，愿我们在外打工的同时，都不要忘记故乡，忘记自己的亲人，珍惜和他们一起的时光。

很厉害，全家人的表演非常自然，介于真实和表演之间的状态很厉害，大鹏应该是下功夫磨合了的。前半部份对三舅的刻画非常精妙，我几乎是哭着看完的，命运和人类的战场，从来都没有我们可以赢的份儿，三舅绝不是脆弱的男人，但是也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女儿的位置十分尴尬，她对这个家族的感情是十分淡漠的，加上自己的钝感或者情感上主动被动的自我隔离。她十年不回家或者在长辈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还可以冷静地坐在那里玩手机，是有原因的。如果在这个人物上再多点挖掘，我想这会是特别厉害的作品，现在是满8分。我特别想知道，三舅和演员单独吃饭那场戏怎么拍的？对面是演员还是女儿拍的？他知道哪个是自己的女儿吗？作出哭的表情但是强忍着维持父亲最后的尊严说多吃点，如果是演员演出来那真是太厉害的表演。吵架那场戏把控得不好，焦点模糊了。

伪纪录片，私人化的家庭影像，独立电影甚至是艺术片的拍摄风格。“王庆丽的“漠然”和“虚伪”是否才透露透露了家庭的本质，不得不拧在一起相互拖累的自我与家庭的现实距离。”《吉祥》中所有人都是自己，却只有一个人例外，即十年未归的王庆丽。显然，王庆丽归家是电影爆点，一个完美的戏剧冲突，大鹏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早早联系了专业演员刘陆来扮演自己的表妹（姐）王庆丽，且第一个镜头即是王庆丽坐车回家的漫漫雪路，所以说王庆丽才是戏眼。大鹏用专业演员去饰演王庆丽，而真实的王庆丽其实回家了，其中目的昭然若揭，他想拍的不是姥姥日常，而是戏剧冲突。下半部分《如意》（即拍摄《吉祥》的幕后）的真实性其实也是要打折扣的，成了另一种形式的“伪纪录”。一个是镜头下的人的表演性，另外是作为导演对作品呈现的主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