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瓜之味(1993)

简评

.28@小西天 水族箱电影。陈英雄在法国的摄影棚里搭设的布景是玻璃鱼缸内的微缩景观，固然填补着观者对战后西贡的想象，但那些建筑、植被、器具乃至登场人物的皮肤都透着某种诡异的光洁。好看自然是好看的，影片有熨帖的场面调度，陈英雄对运动的敏锐让他的镜头有呼吸的起伏，摄像机投出的目光温存地抚摸着目之所及的景物；然而这样一部题为“青木瓜之味”的电影却唯独没有泥土气、烟火气和饭菜的镬气，劳作、性与死亡对陈英雄而言似乎都太丑、太俗，只配在空镜里隐晦地暗示。某种程度上我怀疑十二岁就移居法国的陈英雄对越南到底有多少真切的记忆，抑或只是赋予了他一个有名无实的身份，以顺畅地进入这样一个居高临下的东方学视角、完成这个“濡染西方文化的上流阶层启蒙底层平民”的殖民叙事。电影首先总归是一门对自己诚实的艺术。

我觉得是新手怎么做个人风格的一个很好的例子，法国片场搭景做越南小村，本意就不在还原一个真实历史中有的越南，而是带着童话色彩的，个人想象的，西方视角的越南，除了一点似是而非的意象运用（空袭警报），片子基本上完全抽干了560年代的现实背景，导演无意给社会环境下评论，他只要那个浸润着强烈异国质感的一看即知的视觉效果和人物。为此他用大量的轨道来展示他所创造的旧越南生活空间，用大量的封闭构图和表意画面来控制他的幽微情感的表现。有没有效果？肯定是有的，（西方人想象中）东方人的特点强化到不能再强化了（做的太满其实也是个问题），但这个姑娘在所谓性觉醒和爱情追求之外没有别的层次，更像是（西方）男性想象中的女性产物。但无论如何，导演以他煞费苦心的风格包装赢得了胜利，这也可以是初创者的一条路。

@厦门万象 金鸡影展 登峰造极的东方美学展现必须要在影院大银幕享用。戛纳金摄影机奖不是白给的。原来电影可以不靠台词，单靠演员的表演、镜头的变换、音效的加持，完成叙事。平面化的空间形式，运用前景遮挡，视点平移，演员走位，整个调度流畅精准，氛围清新舒缓。由于是在空间有限的摄影棚拍摄，所以增加了很多来自大自然的声音和动植物的特写镜头，让环境延展开来，让假的环境真实起来。剧情十分简单，家族两代人受东方传统礼教束缚，悲惨的爱情和婚姻循环往复。东方女性坚强隐忍，勤劳持家。东方男性脆弱不作为，只顾玩乐。而这样美好的女性还得靠强大的，接受西方教育的男性救赎。结合越南和法国的关系，隐喻十分明确。

热带地区沉闷、连绵的雨天，水汽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雨滴落下，拍打在宽大墨绿的芭蕉叶上，水潺潺流下，在地板流下痕迹。东南亚的电影总有浓郁的宗教气息，一种在茂密的丛林里诞生繁衍的静谧文化。棉麻衣下纤细修长的身体，隐隐约约透露出大致的轮廓，潮湿闷热的空气让人额头生出汗津，额上，两鬓墨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人慵懒地倚在白纱帐里。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们有着最淳朴的思想与行为，十年后的梅在新的家庭中得到了不一样的成长，在朦胧的暧昧中，她对美与艺术有了感知。阿权的音乐表露出他的心绪，未婚妻在雨夜望着窗内平静温馨的画面，落下了无声的眼泪。这部电影都太多太多的镜头语言，整个作品细腻无声，但情感无比丰富，青涩的青木瓜之味，入口却又回甘。

第一次看越南片，选择大名鼎鼎的陈英雄导演的代表作，但《青木瓜之味》远未达到我的理想观影感受，整部片子下来，更多的是疑惑。若说想看越南风情，可这片子是在法国所搭建的景致；若说想看清爽怡人，影片开头的暗调配上时不时的恐怖音效总让人眉头一皱；若说看女性主义，我更觉得好笑，一个女仆爱慕上层阶级，最后靠男人实现阶级跃升；若说别看太深，只看这女主的温和善良净化身边疲惫的心灵，我只觉得你太过于勉强，主人一家终究困于经济，衰败与一时的笑脸，不是女主穿梭于绿野逗逗蛐蛐青蛙而影响的。至于有关电影技法的隐喻之类，我能看到的都算不得精彩，是否有我没看出来的，翻阅大量影评和解读，尚未可得。只好暂且以我贫瘠所见，为这带着草香夏凉的青木瓜之味打个三星。

真的很不喜欢这部电影，很难想象评分有这么高。置景和滤镜以及叙事风格和侯孝贤有相似之处。但是景也太干净了，一看就是搭建的，不太有真实感。叙事风格似乎追求写实，写实风格里我实在接受不了那么多前景和镜头推拉，一直让我感受到镜头存在，我只感觉我是站在这房子外面偷窥人家生活的人。演员里除了小梅以外表现力都很差，说话冷冰冰，没有情感起伏，实在很难共情。未婚妻的表演又很西式，夸张、刻意，让我尴尬。另外配乐真的是画蛇添足，真是几乎每一秒都在配乐，这么清淡的电影需要这么重的配乐吗？剧情也很琐碎，甚至可以说无厘头，真是西方世界的伪东方美学，甚至美也谈不上，是西方世界对东方的意淫。真想说东方世界并非如此，不明白导演为什么要讲花花公子富贵家庭里女佣的爱情故事，那个年代东方世界的主基调应该是又苦又穷吧。

资料馆本月最难抢的三部之一，群友说陈英雄拍蛇虫鼠蚁都很灵动，一拍人就完了，我觉得这是本片虽然奉为学院派经典却评分不高的原因，还有原因可能就是烦躁而一惊一乍的配乐和过多的男凝视角。配乐和环境音确实塑造了一个个闷热烦躁的热带夜，但视角却没有交代随时发生不测的惊悚感到底是因为什么。主题的话，青木瓜的甜味是不是就是爱？梅鼓起了肚子，学会了文化，这所代表的归宿，会不会又是女主人悲剧复刻的开始呢？老太太和追随一生的老者，是不是也是男主人在外的另一故事？导演的暗示有些意思，或许这就代表着殖民主义的“亲密”，会将自己“工具人属性”理解为“心上人特质”，还要自己反思为何不能媚主？这可能就是导演所观察的越南。

菜菜很早就给我推荐过《青木瓜之味》了，大概大学时还躁动，看不来这样寡淡朴素的故事。太喜欢小时候的梅，圆润的脸上总是睁着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每当观察着小动物、木瓜流下的汁水时，大眼睛就眯起了月牙儿般，太治愈的笑容了。一直以来，虽然在主人家作为女仆，她总是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儿，就算对少爷的好朋友阿权哥哥有所喜欢，在之后到他家当佣人时也把这份心意藏在了心底（but长大后的 梅不懂为何有点呆滞感= =，所以相对而言，更喜欢前半部分内容）。也许正是因为她的朴素、本分、初心不变，才能让她最终也收获一份幸福生活。影片的背景音乐有点怪异，但镜头语言很有特色，前景的叶片、窗栏作为框架，圈出一个个烟火气十足的越南人家生活画面。

尽管他讲述的是越南一家人的生活以及小梅的成长。但是我看到电影的最后，我还是感觉这部影片充满了沉重的父权视角。不管是在童年，小梅在老太太家的生活；还是在长大之后被送到阿权的家里，好像小梅或者说大的说越南女人的一辈子都是要依靠父权。并没有让我感受到爱情的那种甜蜜，阿权会和小梅在一起是本质上是他会选择一个更加温顺的太太，就像老爷选择那个能干精明的太太一样。小梅从小到大都是受到传统的东方教育，所以她就像一个传统的东方女人一样。就像红玫瑰和白玫瑰一样，阿权之所以选择小梅，是因为他产生好奇心，但这种好奇心并不会持续很久，就像童年老爷经常出去偷腥一样。男人的劣根性和传统封建社会对女人的压制在这部影片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看完以后觉得是一部很特别电影，有独特的气质。之前听说的是别人简单介绍女仆和少爷的爱情故事，带着这样的预期去看的，然而这两人的接触极少，甚至都没有相互的微笑拥抱，唯一一次直面对望时（穿红装被发现），女仆眼里都是恐惧和卑微，一种自上而下的阶级爱情，这个糖真的磕不动，甚至有点不舒服。当然，前半段女仆小时候更是女性卑微地位的直接体现，隐忍，坚韧，软弱的女性。另外，电影里的很多拍摄细节我很喜欢，青木瓜汁汇集在叶子上，用脚去碰蛤蟆，刨青木瓜丝，还有两代女主的眼神和气质。至于前后两段女仆命运的差异，是否是导演态度的转变，以及男主是女主从小倾慕的对象，这个设定有特别的深意吗

200817 【B-】初识陈英雄，三部曲其首，有那么一刹那感觉真的好像回到了数年之前的夏日时光。日常化写实视角下梦幻般青翠盎然的色彩，加以对于画外冲突/空间的屏蔽或是兼容，在此基础之上构建尘世之外属于东南亚特性的景观空间，利用异质感的装点回归至纯粹朴实的幻想家园，而后将色彩-空间作为一种引导观看者的话语机制，伴随着少女的心绪一同被转化为诗意化的表现语言，摇移镜头/场面调度以及包括诸多符号隐喻的意图皆作为潜在的暗示，即指向性的展露一次东方式的内敛而婉约的诱惑，但同时摄影机所揭示的细节于人物而言意味着羞耻的秘密，燥热夏日里不以言表的情欲被拿捏着，热带的潮湿季候特征将绿意间的凉爽蒸腾而散，在白日里肌肤与汗液的粘稠和青春细颤的悸动之间，暖味而又欲说还休之际感知着东方韵味的流转。

情欲流转。看前半段我以为是一部家族微型史诗呢，主仆关系，家庭关系，殖民主义，南洋风情。后半段梅成年后的段落竟然全部落在情爱上，而且有些不伦不类。有些失望。不过我又想，殖民地本就是不伦不类的。导演是不是想用后半段的很欧洲式的表演强调这是一部殖民色彩的电影呢？导演对空间的设计感很强，摄影机缓缓推过，框进去西贡的大户精致的室内装潢，符号的使用处处指向情欲，木瓜，木瓜浆，木瓜籽，躁动的蚂蚁，不安的青蛙。从未去过越南，也能通过电影感受到南洋热带的那种美，氤氲水汽中的风情。莫名想到《爸妈不在家》《热带雨》甚至是《流俗地》，是因为都是热带的文艺作品吗？突然意识到，陈英雄和陈哲艺履历好像唉，都是热带地区的导演，一个越南一个新加坡，也都是戛纳系金摄影机奖出身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