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教育(2004)

简评

之前从不觉得我了解阿莫多瓦，今天看了十分钟《不良教育》，我竟然突然想起他，看完一搜发现果然是。我想我终于大概能理解阿莫多瓦，欲望驱使人们不计代价地去为之赴汤蹈火，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合道德，但一切都如此合情合理。他不加评判，不下定论，不玩花招，欲望就是欲望，就是我们心里所有动过的邪念，是没有地狱存在的狂欢，所以他什么也不怕。他既不想用刻骨铭心的痛苦折磨观众，也不用轻描淡写的镜头掩饰代价，轻盈和沉重、天真与邪恶并存，最后留下的，都是美。

熟悉的浓烈色调中，阿莫多瓦创作意识最锋芒毕露，叙事野心最登峰造极的一次。书信、导演、角色、电影院、元小说、戏中戏，各式各样信息量极大的媒介自反，环环相扣的庞杂结构中模糊不清的虚实真伪，以及画幅和叙述者的不断切换，前半段完全拍出了一种悬疑烧脑的感觉。但叙事在峰回路转之后走到了权力与欲望、信仰和原罪的母题，拨开云雾看到简单且伤感的内核，反而有些后知后觉的感到，形式与内容并未实现最高程度的统一。当然这种用力过猛的嫌疑多半来源于他自身经历与真情实感的投射，也无可置疑的展现了他的才华。神父演技强大到盖过了极不合理的人物逻辑，甚至是分饰两角的男主角。最美的片段是那童年时短暂的初见，故意踢飞的皮球，缓缓流淌的月亮河。许多年前，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奔跑起来，像是一阵春天的闪电。

剧作家、变性人、同性恋、神父、教堂、歌曲、性侵、谋杀……除了基础的设定，就连选角（Enrique）的气质、长相都和1987年的《欲望法则》（Pablo）如出一辙。这两部电影就像一枚硬币，如果《欲望法则》是正面，那么《不良教育》就是这枚硬币的另一面。《欲望法则》展现着幻象中的美好，《不良教育》则展现着现实的丑陋。《不良教育》比《欲望法则》的故事结构更复杂，也更悲情，但前者缺少了后者凝炼，也缺少了17年前那种独特的疯癫浪漫。“亲爱的Enrique，我想我成功了……”

阿莫多瓦的半自传电影，同性恋、异装癖、易性癖等阿莫多瓦的不变主题让影片太“阿莫多瓦风”，戏中戏在变化景框的衬托下更加突出显现，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经由阿莫多瓦的处理后更加扑朔迷离，贝纳尔的多重角色让观众在不经意间迷失其中。《不良教育》中套着《拜访》，而在《拜访》中又套着另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故事，几位主人公们在爱与被爱和三角恋关系中纠结挣扎，“好像所有电影都在讲我们”，讽刺却真实。阿莫多瓦有意模糊了电影与现实、过去与现在的界限，在之间灰色地带的观众好似也和电影的主人公们一样做着同样的对抗和挣扎。戛然而止的结尾扣分，靠字幕补充故事，显然阿莫多瓦可以做得更好

作为传统的解密类的类型片，阿莫多瓦可谓是将之与自己的风格融合到了极致。四层叙事层（导演-神父-莎拉的故事-电影院中播放的电影）在开头就基本将结局展示完毕。但似乎仍然缺少什么——情感。因此，在多层剧本虚构与多个真实的互相映照下，人物的情感就穿梭在多个不同的平行时空之中（也是在此刻，十年后《星际穿越》中爱可以跨越时空传递这一概念得到了印证）。影片最棒的一幕莫过于电影拍摄结束、器材关机、灯光暗淡之时，伴随着缓缓的拉镜头（仿佛意味着故事结束，虚构之物就不存在了），唯有活在其兄弟面具下的John泪如雨下，因为他的故事成为了现实，现实成为了故事。对于电影真正的旁观者（也是参与者）而言，情感只有在那一封Ignacio用尽生命之力同时敲击所有按键打出来的信件打开之时，才得以宣泄。

阿莫多瓦我知道你为什么懂女人了……你又站在男性视角，又站在女性视角，有时还站在人妖视角，牛逼，除了这两个字我想不出别的什么。不过有一说一，叙事跟着讲述者走这样的拍摄手法已经被阿莫多瓦用得炉火纯青了，跟随着这样的叙述，时间与时间重叠，不同的讲述者有着不一样的视角，真假也难辨了起来，最后阿莫多瓦会有一个不依赖任何人的视角，自己的拍摄视角来进行收尾，故事与故事交织，流向何处交给观众。甚妙，看阿莫多瓦就是这样，不知道在哪一秒会突然进去，结束之后，意味悠长。不过说实话，同性题材我是看了直摇头（太恐同了我）

86/阿莫多瓦编剧能力淋漓尽致的展现，多层嵌套的叙事模式，其中包括多人叙事视角的展现，交叉剪辑链接真实-回忆-戏剧时空，闪前闪回的叙事技巧，戏中戏，迷糊人物身份导致的错位。作为悬疑片来说，阿莫多瓦玩遍了技巧，迷糊了时空的界限，友好的是他通过画幅的改变提示了层次。在文本中亦能感受到情感的张力。在拍摄剪辑中喜用相似、挡黑以及叠化的转场，镜头运动省略了时间过程（虽然有时空混乱的bug）是特意使用的间离效果？厕所的戏，通过光影、阴冷的蓝色、脚步音响效果、长镜头中神父的任务调度接近镜头造成紧张感。光影的明暗使用对外化人物内心情绪外化以及营造可怖氛围承袭好莱坞黑色电影用法。

，再俗套狗血的故事他都能给你讲出彩。本片的结构值得称道，在线性的主线上，利用插叙复合嵌套，开篇不久后便利用“读剧本”时的剧本演绎来嵌套入Ignacio和Enrique的童年回忆（剧本演绎与后面的戏中戏相呼应），慢慢的铺陈情绪，丢出悬念，之后通过神父回忆倒叙带出真相（真相大白时采用反高潮处理，让高潮点集中到结尾Ignacio的信上“我觉得我成功了...”），这样的剧本设置需要对细节的紧紧把控，很显然导演具备此般能力。冻死的骑手和拥抱鳄鱼的妇女是直白的隐喻，Juan追寻表演机会（其堪称为纯粹的演员，其形象也相当暧昧），神父追寻年轻男性的美，导演追寻艺术上的不可知性，而Ignacio则追寻那个远去的初恋。阿莫多瓦总给我一种欠缺力道、不够凝练之感，本片亦如此

究竟是鸡奸的变态神父导致小男孩变成同性恋最终变性，还是小男孩本身就是同性恋，自我性别认同是一个很奇怪的被塑造出来的东西。正如米兰昆德拉的思想，我们生来就轻易接受了别人对世界的认识，这种不可承受的轻最终会消磨我们对世界的体验，终有一天人类会觉得日常生活中的行为模式如此怪异陌生而无法承受。另外，本片的计中计，画中画，情外情，多重反转也非常精妙。本片是披着悬疑外衣的纯爱片，爱与性别无关。

又是一个没想到的故事。阿莫多瓦很擅长通过多线叙事，闪回与元电影的穿插来将一个简单的故事讲的生动曲折。其实一直不是特别明白片名为什么要叫《不良教育》，是因为神父对于伊格纳西奥的猥亵导致他的悲剧所以这样叫吗，我觉得肯定是有这个原因，但不是全部的原因。总感觉这个名字中也包含了导演抛出的，对于男同与变性人的话题的争论，到底这两者是不对不好的么？如果按这样想，影片的答案也是很模糊的。他们之间有纯洁的爱，但也有超越底线的罪恶。或许某一个性别某一种取向并没有对错，只有确切的某一个人的某种行为是可以被道德评判的。影片最后落在大大的“passion”上，我不禁在想，到底这个passion是在赞颂，还是讽刺？或许之后再看时会有新的想法。

第二部阿莫多瓦。虽然还是颜色瑰丽的半自传故事，痛苦和荣耀讲的是廉颇老矣的沧桑，本片是在感情漩涡间挣扎的无力。通过不同视点（现实-剧本-回忆）一层层剥开过去的叙事结构实在是在预料之外却又异常合理。同性恋，变性人，和娈童只是载体，真正推动故事发展情节的还是人心中最原始的欲望——种种反转之后，真正揭开真相的那一刻真是...令人心悸。几个记忆深刻的片段：1.“他们在笑我们” -fade，两人的脸和童年的回忆重叠在一起

我以为只是对故事的表现，没想到是后面真的拍了。虽然伊早已死去，但他的故事才是至始至终贯穿的啊……伊幻想的未来真是天真又美丽，现实竟比小说更残忍…同在阅读伊的故事，故事中的神父抬起头，故事外的恩里格抬起头，这里让我好惊叹…而恩里格是唯一保持着统一的人，他完成了伊的愿望，讲述了伊的故事…啊啊怎么不算一种he呢。两个窜改走向的人才没有得到平静的结局啊。看到了很多未来的《痛苦与荣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