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路机和小提琴(1961)
评分:8.6
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编剧: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 / S. Bakhmetyeva
主演:伊戈尔·福姆琴科 / 弗拉基米尔·扎曼斯基 / 玛丽娜·阿朱别伊 / 露德米拉·谢米奥诺娃 / 安东宁娜·马克西莫娃
类型:剧情 / 儿童
片长:46分钟地区:苏联
语言:俄语
影片别名:小提琴与压路机 / 压路机与小提琴 / The Steamroller and the Violin
上映:1961-12-30(苏联)
IMDb:tt0053987
压路机和小提琴简介
从五岁就开始学习小提琴的小男孩萨沙(Igor Fomchenko 饰)每天花大量的时间练琴,他和小朋友宛如生活在两个世界,有的淘气鬼甚至戏称他为“音乐家”。萨沙很苦闷,还要尽力躲开孩子们的奚落。有一天年轻的压路机驾驶员瑟黎卡(Vladimir Zamansky 饰)帮萨沙解了围,他们很快成为好朋友,开始了仅有半天的友谊。瑟黎卡约萨沙晚上去看电影《夏伯阳》,严厉的母亲得知后,将萨沙锁在家中,他们的约定最终未能成行……
安德烈•塔科夫斯基处女作,亦是他在苏联国立电影学院的毕业作品,曾获纽约学生影展首奖。
简评
转一下 室内滂沱 的短评:社会主义电影爱拍儿童,原因有二:下一代的美好生活是这一代人牺牲的全部理由,天使般的孩子便是“神圣未来”的实体;国家希望全体民众的心灵都像儿童那样纯洁无垢,“热爱劳动的儿童”是国家改造民众的完美模型。在没有同期录音的情况下,突出足音和水声是唯一的办法,在苏联打造的这个纯质“无菌”的生活环境里,绝大多数东西是实用且无趣的,只有树和水中倒影可拍出点儿艺术性,拍摄条件也是塔爷形成风格的原因之一。战斗民族的孩子的手可真大。
从镜子那段和小提琴的考试那段已经感受到塔可夫斯基拍摄的风格了,镜子的映射和考试前视角的转换,很有他的特色。小提琴家和压路机司机产生的共鸣,但最终知识分子和工人这两个阶级还是没成为朋友。母亲指代统治阶级?统治阶级不允许知识分子和工人阶级成为朋友,这有可能会颠覆统治阶级的统治
雀斑小音乐家实在太可爱了,工人阶级也相当英俊。儿童心理的种种意象都表达得细腻优美,阶级差异的观察都算敏锐,这一点点突破常规的友谊也令人心碎。但特别喜欢片段的是两人看拆房子,社会主义摧枯拉朽的力量让孩子心醉神迷,旧的(其实也是苏式)的建筑倒下以后斯大林著名的七姐妹之一熠熠生辉;孩子说,我迷路了。那一刻的沉醉与迷失有点让我想起徐志摩笔下的苏俄(孩童般的、艺术家的);这片儿应该给思想改造的知识分子看啊!
因为《雕刻时光》这本书知道塔可夫斯基的,书正在看,喜欢他的文字和想法,所以找来电影看。第一部选择了导演的毕业处女作,中午休息的时间就看完了。很喜欢这个感觉,喜欢倒影中的压路机,那个红彤彤的苹果。那群小孩,我好怕他们会破坏萨沙的琴,可是并没有,他们也许只是羡慕与嫉妒吧,看得出萨沙的家庭状况比他们好太多。瑟黎卡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听萨沙拉小提琴时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爱与向往。可惜这只是不到一天的友谊,可是一定会在他俩心中留存很久吧。喜欢电影的风格,各种小细节和人物的表情,还有场景的拍摄,让人感到如此舒服。最后那一段梦好美。
塔可夫斯基毕业作品。低饱和的浪漫色调(粉蓝、粉红)。与他成熟期的长片相比,没有很多长镜头,推拉镜头并非以后那样极缓,叙事性强,即在传统戏剧逻辑/直线逻辑与诗意逻辑之间,还没有强烈地偏向后者;但已出现虚实交织的意识穿梭、升降的运镜、个性化的意象,苹果、镜子、水、水的反光(投到墙面的粼粼波光)。压路机与小提琴的共鸣,工人阶级与中产艺术家的沟通,结局怅然。印象:多面镜子的倒影,幻想色彩。9'横移+失焦+瞬间对焦,走神再回神的主观镜头。40'Sasha在镜前,母亲在镜中,沟通的隔阂。坠落的琴谱纸飞机。
作为毕业作品,本片在感觉总体上和塔可夫斯基真正成为导演之后的作品有一些差别,甚至对比第一部长篇伊万的童年亦如此。但作为一部格拉西莫夫电影学院和mosfilm体制下的学生作品,我们在同一部短片里看到了塔可夫斯基或主动或被动地对节约粮食这种社会要求的表达,更通过塔可夫斯基亲自写的这个剧本看到了他对彼时苏联社会状况的反思:一段几乎不可能的友谊,最终也走向了不可能,表现了这是苏联团结一体的外象下人与人之间的割裂状况。整部短片的光线很有趣,无论地面的水潭,或是城市场景的灯光,都有一种光线在闪动的气氛,它既符合小提琴孩子童真似的活泼感,更是这段忘年交、忘身份交在晦暗中突破而出的耀眼的光芒,它是如此令人期待,最终却也同样消逝,这如何不令人感伤。
塔可夫斯基的儿童文学,一大一小忘年之交被描绘地淋漓尽致,儿童的天真无邪和成人的成熟稳重相互配合,在二人相交的时光里大放异彩。用失焦表现人物的心不在焉、大量特写镜头充当情感宣泄的出口,以及对第一人称主观视角镜头和运动-影像的诉诸等导演层面东西的运用,全方面展现年轻的塔可夫斯基对电影拍摄的强有力掌控
同样作为人的造物,小提琴是轻盈的、优雅的、音乐的艺术的美的象征,同时也是上层音乐家而非工人阶级所有。压路机则大型、笨拙、粗笨,用绝对的力量将道路压平,是工人阶级建设国家的象征。小男孩的母亲有资产阶级内部的逻辑和美德,听小男孩说压路机司机不回来便问他为什么,听到他做了承诺便提醒他已做了更早的承诺,看他抹了齿轮油便让他洗掉,注意卫生。压路机司机则直接,接地气,明知烟都不好却还在抽,同时反对多打一的欺凌,且不使用同样多打一的方式来制止。小男孩反复拉小提琴不得要领,发自内心想演奏好时便涌出优美的乐章,也算是反对填鸭式教育。好的社会应该既有压路机也有小提琴,相互协调而非敌视鄙弃,琴手以音乐鼓励司机,司机以压路供养上层文化建筑,正如女工人工作到一半邀请人来一起跳舞一样。
1对Sergei喜欢得不行。接过小提琴前,他擦了擦手,然后掂了掂,露出了个笑,说,好轻。那时我真有点爱得没办法;2隐喻较明显;3望着他们驶出画面,心中竟十分痛苦。读到老塔的解释,痛上加痛;4几个调皮蛋打开琴盒,望着小提琴不能言语,然后镜头如我所愿地俯视着琴面;5老塔对镜面、雨水、倒影的溺爱已初具雏形;6老塔乐意拍些剧情,我就不大受得了。毕设这么牛,要别人怎么活。
重看,不变。每个镜头的空间层次意识已然确立,但还未成功建构空间调度的连续节奏,多处剪辑点轻浮甚至断裂。同时也有些太过平面化(文本化)的意象,它们捆绑着浓重的意识形态说教,严重干扰美学的纯净,即便光影和色彩已经使用到几近刻意的程度。后期作品的象征性内容就完全融入空间的运动和透视魔法中了。
蓝光重刷。塔可夫斯基毕业作品。压路机驾驶员,7岁琴童,跨越了年龄和阶层的短暂友谊,有力的保护者和成长中的、满怀心事的孩子。这个故事有苏联式阶级调和神话的底色,也有塔科夫斯基对友情的诗化表达,万花筒里的街景、水中的倒影,是苏联传统城市奏鸣曲电影的余韵,也是塔科夫斯基求学成果的汇报,此后他电影里的一些元素这时已初露苗头。纯化的配色(看上去还有些经过脱色处理的感觉)、空旷顿挫的音效,赋予电影一些超现实的质感,但这个故事本身是不牢靠的,驾驶员和男孩约看《夏伯阳》,男孩爽约而少女拉他同去时,他还一直频频回头寻找男孩——这俩人的友谊有这么厚的程度了么?从电影里我感觉不到,尤其本片超现实的氛围对于角色之间的情感勾连多少是有冲淡的作用,而音乐也没起到弥补、注解情感的作用,男孩还是个拉小提琴的呢,有点可惜
Сергей&Саша,压路机青工与体面家庭的男孩,战中成长的和战后的一代,当今的工人阶级与未来的小提琴家,即便在六十年代的苏联似也隔着万水千山。Саша摔在地上的面包或许推开了Сергей,但Сергей后来还是在人海中寻找着Саша。午餐中的小提琴演奏也许是两者心灵最近的时候,但妈妈说沾着齿轮油的手不该碰小提琴,同雨中建筑一同被拆倒的心墙终究没能敌过被家庭被成见锁上的大门。Саша的纸飞机无声地落在了Сергей身后,红蜡笔写成的信还是没能被拆看,终归是女工同事和Сергей走进电影院看了夏伯阳。Сергей迈步向前而又回头:就这样相逢,就这样错过。他回头看向的也许是每个观众吧:会有那样一个阳光下的广场,无忧无虑地,你带着小提琴跑上了他的压路机,或是带着小提琴的他跑上了你的压路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