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2017)

简评

奉俊昊为《视与听》选未来20年的20导时，我还不知道赵婷呢。本爱马人士好喜欢，一个特别雄性荷尔蒙的题材被拍得温和柔软。从第一个镜头开始就很安静，大量泛蓝的自然空间加上贴着动物毛发的画面。尤其喜欢声音设计，和安静的镜头相比，总是在远处响着风声、篝火声、马嘶。男主的声音非常好听，让他驯马师的“神迹”都显得更有说服力。其实主题还蛮“美式英雄主旋律”的，如果人要回应自己的calling就必须向着死，那还要继续“听”从这种calling吗。

【8】精准无声的孤独。克洛伊赵攫取到了那一部份偏执与执拗将它剧情化，隐隐透露出西部电影那种辽阔的无力感。是关于理想的破灭与希望的崛起，那一点点可怜的爱与梦想让整个电影非常舒适。克制地非常得体，情感，影像透露的西部孤独，是亘古的，但电影是当下的。“不要放弃你的梦想”，所以后面那部《Nomadland》才会在结尾说“在路上”。她一直在拍孤独中的希望。

本片有两处泪点，一是父亲决定卖掉老马时，他默默的与老马走最后的一段路，那是与它最后的美好时光，同时也是对母亲最后的思念，如同对过去的告别。二是阿波罗伤了腿，今后再也不能驰骋在草原，他举起枪，却下不了手，最后的一声口哨一声枪声，宣告了他对马命运的安排。当马不能奔跑，就应该去牺牲，当骑士不能在赛场上呢？他反思，是为了责任而活着，从西方的牛仔精神到东方的家庭回归，骑士，让我们感受到坚持与责任，每个人都愿做一名骑士，愿为梦想勇往直前，每个人又不该做一名骑士，他充满了危险而且短暂。

终于补看了赵婷，很喜欢这部骑士。我个人一直是西部片的爱好者，但是也从未见过这样用一个底层牛仔视角的为切入套层一个理想的命题。学院式破碎家庭、马力克的视觉风格后继、象人式的开头一切恰到好处的细致。个人最喜欢的点是那匹神话化身名叫“阿波罗”的马，它仿佛是照亮阴霾的灿烂，让一度失去的希望能再次重燃起来。而现实教会他的却是退步与妥协——奔马终归宿于荒原，每个人最终都会走到这一步，又或许我们也可以无需离开不等于结束。

平淡又柔和，没有太多惊艳和刻意的叙事。作为导演的第一部作品我觉得很成功：与优秀的摄影师磨合，完整的讲述一个故事，一个不高也不虚无缥缈的主题。接下来的《无依之地》她也确实做到了自己风格的延续和扩充。挺喜欢赵婷对于这类美西文化代表职业的观察，不是那么纪录片的冷静，就是柔柔的光包裹住这些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年轻人。有种来自普通人的震撼，在世界的另一端有比我还年轻的青年愿意赌上人生一次次想要爬上马背。

因为《无依之地》知道了赵婷。道长最近一期的八分聊了赵婷，提到了赵婷几部作品中他最喜欢的是《骑士》，于是趁着周末把这部片子找出来看看。故事关于一位年轻且极具天赋的牛仔布雷迪的故事，影片中关于他技艺的部分着墨不多，主要落在了他受伤之后的治愈生活上，是一个关于冒险坚持梦想还是承认事实放弃梦想的故事。布雷迪、Lane和Apollo，都是像是为赛场而生，但又偏偏命运不济不得不放弃。相比他们，布雷迪似乎还有一丝希望和机会，正因如此才有影片中他一次一次的坚持与尝试。Apollo的伤和死亡、还有爸爸和妹妹对他不变的温柔和爱护，让布雷迪正视事实、在最后一刻做出了艰难的抉择。骑士热血到一个儿子、哥哥的爱与温柔，都很动人。赵婷以这部伪纪录片展现了牛仔的另一面，布雷迪草原骑马的画面太美太美了。期待《无依之地》

①赵婷很有定力，她不担心观众的不耐心，开篇三十分钟节奏缓慢，她只是按着自己想要的节奏，慢慢带我们进入Brady的世界；②电影的主题不是讲热爱，而是讲转变，让一个人接受将真爱从他的生命中剔除，这是一件如割肉剔骨般痛苦的事，Brady做到了；③故事很平静，风暴全都蕴藏在这平静之中；④不少评论讲画面有泰伦斯·马力克的影子，我并不以为然，我没有在这里看到马力克偏爱的近距离低机位大广角（幸好没有）；⑤看不出这部电影女性导演的影子，主题、故事自不必说，剪辑也是，从一个镜头到另一镜头的过渡就是生切，不玩花活，非常喜欢；⑥赵婷导演生涯第二部长片，专业性极强，拍摄难度又高，又是不讨喜的半纪录片风格，预算又低（八万美金），但完成度极好，这个瘦小女生身体内蕴藏着的格局和视野，很令我感动。

又一部小而精的电影。很难想象还有比这部电影更不可思议的项目：中国导演兼编剧赵婷在拍摄她第一部故事片《哥哥教我唱的歌》时，遇到了Brady Jandreau。他曾从马上摔下来，头部严重受伤，被禁止继续骑马。《骑士》是这个故事的轻度虚构版本，主演为Jandreau本人（在电影中姓氏改为Blackburn）、他的家人以及部分瘫痪的前牛仔经济会明星Lane Scott（他也在片中饰演自己）。很少有非专业演员能够如此完美地跨越现实和模仿之间的鸿沟，赵婷导演做到了。

本来想打低分，因为没看完的时候，看到大部分的时候心里就在说：过于关注马、自我、梦想和朋友，忽略了家人，家人之间感受不到爱，很压抑，这不是我喜欢的。现在来打分的时候再想起剧情，影片最后他为了家人不再为了自我实现去做危险的事情，影片过程中，他也有对家人爱的表现，只是我没有发现，因为被他忧郁的状态影响了，对妹妹也有理解和疼爱，对父亲也有顺服的时候。只是选材和影片的情绪不是我喜欢的，是贴近生活的，但我打不了高分

相比之前一部作品，骑士有了明显的进步。首先熟悉的元素得以保留，自然，马，暮光，暮色，家庭。其次是从之前着重影响人的环境的描写变成侧重环境中的人的描写，切入角度更小，但更具人文性，思辨性。最后人物的刻画更多层次，更多对照，男主，白马，受伤的黑马，瘫痪的战友，活在自己世界的妹妹，暮年平庸的父亲，离开的母亲，etc，都从各个方面映射男主的思考和选择。哥哥教的歌结尾匆促了给了一个back to family的结尾，而这次则给了更深的探讨：追求马背的自由和与现实的自己和解并不是对立的，也没有孰高孰低，更不是二选一。人们总希望骑士在马背上光荣，但放下缰绳，没有观众，心中亦可为自己荣耀。唯一的不足是有的台词过于直白，不用说出来，比如黑马死后那一段，更加克制后劲更足。

看的时候一直忍不住思考这电影到底是怎么拍出来的？驯化动物的部分不可能是演的，素人演员演的就是生活中的自己。剧本根据演员的生活经历写出来，他们的生活出了意外，剧情也跟着起波澜，但它又不是纪录片。（这种讲故事的方法延续到了《无依之地》》。）赵婷不是凭空编故事，她不带偏见、不带预设，先看生活里发生了什么，再把它表现出来。她的电影就跟旷野一样，从容、大气、沉着。若不是有非凡的洞察力和自信心，怎么做出这样的作品啊？

《猫和老鼠》里，汤姆在飞出悬崖之后还能在空中停留，只有看向脚下时才会下落。《骑士》中布雷迪已经不再是骑士，但他仍旧坚持着自己会重新作为骑士的幻想，从一个身份转向到另一个身份的认同，需要接二连三的对以往身份的冲突来实现。最后布雷迪向兄弟隐瞒自己放弃骑马，实际上是让兄弟承担了自己已经放弃的梦想，将梦想投射到了兄弟身上，这种对于他人自由的剥夺何尝不是骑士精神的陨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