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演绎(2012)

简评

非常残酷和真实的故事。离我们并不遥远的印尼屠杀，很多人和事都在。当事人的讲述就像重现一场表演，可以通过叙述把自己从罪恶里摘出来。这种冷酷和无动于衷，让人觉得恐怖，而更恐怖的是其来源。从何而来？甚至都不需要救赎。与这个平行的叙事是政变/革命，也是一场表演。当年的刽子手粉墨登场成了革命者，犯下屠戮之罪后还可以继续在今天做着国家领袖。而这，也是一场表演。

这是冷战背景下的一部分，杀人者在找寻合理的理由。那就是这不是大屠杀，说的好听点叫战争，不好听点也最多是肃反和清洗。片中一幕汽车内的镜头中，被采访人说，胜利者书写历史，要我们认错，你先去看看美国印第安土著的历史。片中1965年印尼大排华之后，中国发起了历史上最大的撤侨行动，约9万人回到中国，安置在华侨农场，之后是在文化大革命中继续被清洗。有一个问题是，这部纪录片拍摄于2012年，回忆的是1965年排华事件，那么1998年黑五月暴动时主人公也参加了嘛？

探索纪录与虚构的边界，杀人者在镜头面前谈笑风生太恐怖了，更恐怖的是几乎整个国家都持有这种认知，帮派与政府勾结，以流氓行径与法西斯主义为傲，卑劣至此，看到杀人者被噩梦困扰，就不难理解邦哥电影中的神秘主义是如何诞生的，整个东南亚的文化、历史与现状催生出了这种魔幻，刽子手的创作，明知是虚构，却也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不仅仅是因为其是历史的搬演，也是因为时至今日，刽子手依然是掌权者（导演），演员同时也是人质与被挟持者，所以，尽管是虚构，也很难说恐惧是表演出来的。

《杀戮演绎》这部电影，就是通过剖析施暴者的经历和感受，让每一个观众意识到，暴行并非都是由残忍邪恶的怪兽执行的，而大多是由自私的普通人参与的。对受害者产生同情心是每一个观众都容易做到的，因为我们都愿意相信自己是善良的好人，但对施暴者产生同理心，意识到我们和他们都是心怀自私的人类，这是一部电影真正可能唤起实际改变的力量。（观影时间：2023年10月26日；自评：；推荐指数：★★★★）

你会相信鳄鱼的眼泪和忏悔吗？这部电影的表现形式实在是堪称伟大绝不是简单的面对屠杀者们的访谈。片中片，历史上的原班人马用好莱坞黑帮片和邪典电影的形式还原杀戮，还原暴虐，捏造梦魇。杀戮演绎中，历史上的行凶者们吹嘘着自己的残暴行径，将自己视作国家的英雄和电影明星。导演不露声色地记录着这般荒诞与扭曲，而我们作为观众，眉头紧锁，如鲠在喉，愤怒鄙夷。屠杀者不会忏悔，胜利者不会道歉，他们甚至无需用道义来包装自己的暴虐，只因为他们是胜利者，这就是现实。

从头到尾都是辛辣的讽刺，并且还是借以电影这个本体来进行。在这部影片中，借由与往常纪录片完全不一样的“搬演”手法，电影真正做到了镜子。既然你觉得你是历史的胜利者，那就用摄影机复现记录下你的“荣光”；美国等一些西方国家的“罪”，就用杀戮者们对经典好莱坞电影里人物的崇拜来寻找关系，并且还补上一句电影（意识形态）都拍不出来他们的杀戮（现实）；最后，甚至不妨亲自出演受害者，并用自己拍的“伟大的电影”来“欣赏”自己的所作所为，当杀戮复现，当你成为受害者，为何你伟大的格杀却让你自己也感到窒息？通过导演为杀戮者们安装的“镜子”，他们照见了自己，照见了历史下的不自知，以及那哄骗自己的冠冕堂皇。

杀，杀，杀！杀他，杀她，杀岳父！流血遍地的过往在这里化为嬉笑如常的拍摄过程与旧事重提，有过换位经历也只是干呕，一面镜子折射出他们打心底里的自豪与蔑视，炉火纯青的诡辩话术，触目惊心的戏中戏演绎，载歌载舞的首尾庆祝，如此文明，如此历史，那些曾经的与演戏的妇女和小孩眼中完全真实的恐惧，他们竟都能够谈笑而过。

严肃版摄像机不要停/他们承认自己的暴行，并以屠杀与邪恶为傲，也曾有良心难安的夜晚，但“疯子才去医院”，演绎杀戮、收割灵魂，尽力重现着让人坐立难安的混乱、无序，化妆成脸皮被拨开的样子，茫然参与的演员们也被迫撕扯出一道道旧时的伤口，也曾有温柔的时刻，在回忆强暴女共产党的“天堂滋味”后轻抚上女孩卷曲的头发，安慰她们流泪的眼睛，教后辈向失手打到的小鸭子真诚道歉，只能说人性太过复杂、太过可悲，远远超出战争的容量

159分钟版，剪辑得有点折磨人。在目前的大环境下，屠杀被认为是邪恶的。这种当年的刽子手自告奋勇站出来拍自己的过往，我也是惊讶，这人的脑回路挺不一样呀。果然这人多少受好莱坞黑帮电影影响，想成为AL帕西诺那样的影星。说回本片，用这样讽刺的形式来重现印尼当年的屠杀，我服气。随着影片推进，着实感觉到印尼这个国家是挺魔幻的，毕竟谁掌权谁说了算。但是，既然是纪录片，得意洋洋，牛逼轰轰的刽子手也一直在强调要真实反应，可在最后“强行”忏悔跟呕吐，就有点出戏了喂。

影片开头的场景很魔幻，也对应了历史事件的荒诞——即便当时当地当事人觉得不荒诞。很多场景虽说是“真实还原历史场景”，但终究是一种演员行为，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更喜欢《沉默之像》的“非演戏”感。疯狂的历史是悲哀的，更悲哀且是事实的是：老百姓多是被少数几个邪恶之人所利用的愚笨群体，然后没有人类底线的历史事件下的罪名却需要整个国家乃至整个民族来承担。我主张向前看，何况我们所看到的“历史”，是可以愚弄我们的人希望我们只能看到的“历史”——放在全世界各个国家间的恩仇都一样。

。制作组请到参加过65印尼华人大屠杀的一些施暴者重新表演当年的屠杀行为，过程中这些施暴者毫无忏悔甚至洋洋得意以此自豪和取乐，也因此反映了这些人（因被印尼政府的政治宣传影响而导致的）极其残暴的人性。极有趣极原创的纪录片形式，最后演绎刑审的整段也很触目惊心，但影片有俩问题，一是叙事节奏较拖（或者说有些情节意义不大），二是制作组有些过于介入对施暴者们的引导（比如刑审表演结束后制作组又要求施暴者看了一遍他们演的刑审，以得到想要的「施暴者愧疚」的效果）导致影片可信度打了折扣。

故事特殊，不过熟悉内容之后感觉过于繁杂、琐碎，难以进入。戏中戏，最后的忏悔与片头的自豪产生强烈对比。从杀戮者变为被害者，身份扭转造成情感的移位。人类以正义的名义割下同伴的头颅，在狂妄自大中毁灭自己。“九二与九三年的死者，脸色惨白，在自由的热吻中安睡。而在你们的脚下，套在人类灵魂与头脑中的枷锁被踏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