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探戈(1994)

简评

第一部贝拉塔尔，第一次看这么长的电影，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看完了这部电影。无休止的雨和无休止的长镜头，前半段自己尚可聚精会神，还是比较享受的，后半段自己已经麻木、审美疲劳了，看着镜头没有任何触动，也逐渐忘记了自己看了什么，不过这部电影的剧情真的重要吗？或许纯粹的享受视听会更好。如果是非专业影迷，在不了解相关的理论的情况下看这部电影会比较折磨，我不断地问自己，这样的长镜头真的是有意义的吗？这样的镜头下电影与现实的边界在哪里？评价系统崩溃了，现在的我无法评价这部电影。以目前的我来看只能看得出好的镜头调度，以及镜头下的动态事物，背风行走的人，冒雨行走的人，奔跑行走的牛群与马群，这样的长镜头都是极美的。没看懂，精神疲劳了，看完已经想不起来剧情。

我无法详细的描述出影片的内容，但我能明确的表达影片带给我的感觉：虚无及幻灭。里面好几个镜头重复看了很多次：开头的农场的推轨长镜头，伊利米亚斯和同伴走在垃圾横飞的路上，女孩儿自杀的镜头，人们欢快跳舞的镜头，还有他们出走农场，到了一个空房子里睡觉时的镜头……这几个镜头中，配上管风琴沧桑的曲调，就像磅礴大雨的时候躲在了一间旧房子。总之，这部电影给我的感觉，可以用李安那句话：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风声，野生动物声，荒芜，牛和房子。越是纯的影像，没有语言和情绪的强力影响，声音显得越重要。录音很厉害。如果是我也会把牛的镜头放在第一，动物比人类更真实。塔尔的问题就是单个镜头的气魄震撼太强，特意使用配乐增加感官力量等，太执着于真实影像残忍的美感，而其他为了人物故事性的镜头组接在一起成为的成片则难以给人连贯的感觉。配乐的结束，配乐的重复等等。对比香特尔完全不用配乐，贝拉塔尔有明显的断感。人会记得其中显著的片段，却难以感觉到一种连续和完整。因逻辑上会首先保留最震撼的镜头，然后加入完善故事的碎镜头，为了看起来缓慢完整就不可避会很长，他也不在乎时间长短。观众一开始会觉得牛掰，然后渐渐无聊，某个地方又觉得牛掰又渐渐无聊。塔尔式的创作，足够独特的场景非常重要，能吸引观众的镜头仍然是少数，配乐的是重点镜头

探戈的舞步进三退二，繁复善变，撒旦从不居住地下，只在人间。上半部多视角的叙事，下半部对制度的冷眼嘲讽，由小见大刻画出匈牙利这个“孤儿”国家的特色和百态样人（片中军方政府已为观众一一归纳）。摄影和镜头的运动让观众已经不是观看一部影片而是进入其中，亲身体验这种绝望的生活。当丧钟鸣起，世界连同影院座椅都被黑暗流沙湮没。观看完毕是一场体力和心力的马拉松，尤其心力交瘁，绝望的反胃，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片长七小时却每一分钟皆雷霆万钧，引人入胜。但愿在我有生之年，年年都重看一遍。”——苏珊‧桑塔格 开场八分钟的推轨镜头，已道出此片的史诗气魄。牛群从牛棚涌出，摄影机隔着一列破旧的农居追踪，有趣的是牠们一路盲目前冲，一路还试图交配。塔可夫斯基式的画面，却是教人屏息的典型塔尔风格，妙笔一挥预告一个集体农场如何走向灭亡。故事始于传闻已死的骗子重临村子，他要骗走农场收入 ，却给村民认定是大救星。接着上演一个悲剧，然后是一个讽刺故事。全片十二章的结构正如 Krashnahorkai 的原著，启发自六步踏前、六步退后的探戈舞，不同视角有时重复同一剧情。

消耗时间来凝视时间，记录时间来超越时间——时间是其寄生者的撒旦探戈，步履不停，但循环往复——而这同时又是观众和创作者的撒旦探戈。塔尔对于宗教和政治的暗示并不友好，电影里的谎言是关于更美好生活的骗局。人们相信了一个传闻中死去但又复活的角色，许人以制度畅想过的幸福未来，宗教和主义就在此处合而为一，共同经受着塔尔的质疑。人们在警醒的长镜头和弥漫的环境音中疲劳永动，被时间填满却又无法填满时间。猫头鹰的注视如同《甜蜜的生活》结尾处怪鱼的眼睛，成为大自然的凝视，同构于导演的摄影机。说《撒旦探戈》是对一个没有意义的世界的惊恐反应，惊是因为没有意义，恐是因为无能为力。#七个小时真实一看看一天。

匈牙利历史的缩影，个体在洪流下被抛为悲哀的矛盾对象，以一种无可奈何的存在主义姿态面对厄运与荒谬，在阴雨中的生活里探索意义的可能性。贝拉塔尔用碎片化与散点交杂的叙述形式将故事做了空间和时间上的切割，从不同侧面以空间为中心建构事件，加以个人特色鲜明的视听效果与艺术修饰，用一种极端现实主义的长镜头拉长人的感知效果并带入浓郁的历史氛围，作为表现方式的情绪与苍白的现象之间短路，尼采主义者的贝拉塔尔依旧在用他的方法强化这种理念——权力意志的调和作用以及绝对者永恒的自我同一运动。

匈牙利平原上下不完的阴郁的雨，笔直的马车路通往天际，将暮未暮，天光暗下，挺拔的身影疾行，原野上稀疏的树影和混沌的草地映入眼帘，手风琴二重奏，伴随雨丝循环往复；风雨打在脸上，没有言语，向着未来，他们逐渐成为雕塑；她走过漫长的马车路，从夜晚到清晨，最终在颓破的教堂边平静地吞下老鼠药；缓缓钟声，是神谕还是幻觉，送来渐亮的晨光，也让人封上窗户迎接死期，是末日的审判还是天堂的召唤。撒旦探戈，未曾停止，钟声绵延至此，今时宛如历史，我们犹如剧中人，没有眼泪，只能以电影美学来祭奠。

本片之前没什么人看，网络资源是TLF三段。2019年上影节普及宣传了一把，之后有人重做高清中文字幕版，于是看的人多了起来。1光年和10光年都是一样的远，90岁和100岁看不出年龄差，439分钟超长弱叙事化长镜头电影看完说不出来具体剧情，很多镜头我看来是冗长枯燥没必要，但是导演肯定不这么想，于是他就这么拍了。3倍速加快进看完，记得的有小女孩和猫死亡那段，影像很有质感，冰冷潮湿令人窒息和绝望的氛围营造不错，其他阅后即忘。07:19:08，mkv，。，第9529人评分

终于看完了第一遍（又开心又沉重。去年朋友离开日本之前说还没有去过迷你影院，于是约定她走之前一定一起去看一场，误打误撞就看了贝拉·塔尔的《诅咒》。后来跟另一位朋友聊胡波的电影，他说胡的风格让他想起塔尔的电影，于是便又想起这部常年躺在“想看”list里的电影。其实跟塔尔相比，胡的电影节奏算快的，在《撒旦探戈》中流淌着看似不复杂但各怀鬼胎的人物线索，无论悲伤还是短暂的欢愉时刻都在如同时钟般不紧不慢的节奏中展现。应该是一部每次看都有新发现/新领悟的电影，只是不知下次再看会是何时。

离撒旦最远的是尸体。他们活着，逃不出回旋的舞步。在名为永恒的舞步里，他们束手无策。他们、白蛾，原地打转、甬长的、包裹着、等待。黎明从地平线上挣脱出来，同地平线一道呼吸的他们感到有什么正在下坠。塌陷的探戈：窥视、编织，与出走一样、活着的出路，比所有叫他们上瘾的偷情与暴力更接近光源的出路。信仰与享乐混为一谈，谎言、还是酒精，哪剂药更昂贵？值得金子的价格？于是他们向上，升上天空开拓出金子一样的命！跟随引路的白色迷雾，那他们称作天使的鼠药。屋外雨还在下着，风声穿过树林，牛羊的嚎叫拉长了。屋里灯也还亮着，停不下的探戈，把那些坠入的揽起，和手风琴一起打着节拍。一滴，雨水、舞步、嗒嗒，嗒…嘶、气泡，这啤酒爽炸了！老子喝饱了可去他的，还有什么比这鬼地方更像天堂

“每一分钟皆雷霆万钧”可能是夸张了，但这样介绍此片是让想看的人不要被7个小时的片长所恐吓住。本片头两个小时确实是神展开，视角的切换拉出环环相扣的剧情，极妙的氛围营造，连长镜头都那么好看。到片的后半部分可能有点拖，有的镜头和台词太长，我记得有个人独自念台词念了10分钟，节奏没有开头舒服。结构也不如前面的清晰，看第一遍确实没有理清的，所以后半段可能只给4分。但结尾的闭合式回环结构，又让人鸡皮疙瘩立起。本片还是有不少值得考究的地方、除了镜头，结构外，台词也很耐人寻味。影片有大量旁白，大部分在听感上都感觉不到有什么意义，但实际上要像读书一样去读，我印象深的一处是，农庄这些人到了新的房子留宿睡觉时，大段的旁白开始了，认真看了会儿才发现，讲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梦境，诸如此类的文学性旁白有很多。值得有空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