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分子的孩子(2017)

简评

父亲与最小的孩子玩睁眼闭眼游戏是我唯一感受到温情的时刻。比起在训练营更喜欢上学的艾曼念课本中的文章，外星人问，如何才能感受到爱和快乐。一切都是真主的安排，真主安排战争杀戮残废。十三四岁的大儿子去做了圣战士兵，他长得不像父亲，我借他的面貌来猜测从未露面的母亲的长相。孩子们在贫瘠的土地在炮火中在父亲的真主圣战耳濡目染中长大，他们能分清爱和快乐吗……

這是人間煉獄，他們迷信他們無知，他們就像羅素說的迷信摧毀了一切，全片沒有一個女性通篇男人及男孩，而閃現一秒的女性也被趕走，而一個兩歲的孩子因為沒戴頭巾就要被射殺懲罰，我只能說這是人間地獄，如果有來生我希望這裡的人不要再降臨於這片土地，先知！真主！默罕默德！你聽到他們的祈福了嗎？為什麼還要給他們這麼多苦難呢？如果所有的幸福都要如此苦悲才能擁有，我懷疑祢存在的意義。

每个孩子生下来就注定日后要成为恐怖分子，"他们杀死我们一个，我们还有千百个涌上来"，以暴制暴永远无法自拔。几代人的战争仇恨宗教狂热，"圣战"运动又能何时止息?冷静克制真实的镜头记录下，有孩子纯真的玩乐时光，也有对他们进行无限制洗脑和残酷军事化训练的时刻，真实的危险环境里人的良知只能被一点点蚕食。在已知的命运里，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只是一个个被操纵的战争工具。

跳出对恐怖分子的符号化描述，恐怖分子何以成为恐怖分子，拍摄素材非常珍贵，佩服导演。在世界的另一面，人在如何活着？片子里女性完全缺位，就如现实一般残酷。集训营里孩子们被训练的那一段看着实在让人心痛，后劲巨大，满眼是化不开的黑。对立、杀戮、祷告，跪在地上，镜头拉近，他掉下一滴泪。

确实如郭记者所说，这中文电影片名太耸动了。之前听各路影评人介绍包括直接的导演采访产生了先入为主的错觉。真正看片子才发现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时刻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平静的生活。想一想，这部片子如果在1940年拍摄，会造成这样的诧异吗？导演对本国人的怜悯令人感动，对组织内部的多样化呈现（亲情、教育）也用了心思。作者也许只是想说的是：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这温和的控诉是足够的

“现实版乔乔的异想世界”。这个题材能拍摄成功就挺难得的。“我们把它放下，把它的头砍了下来，就像父亲对那个男人那样！”这是一个孩子对他恐怖分子爸爸说的话。阿布也是个正常人，也爱自己的国家，也对孩子有爱。但他为什么如此狂热的忠诚于“真主”，在脚被炸掉了之后还说：炸的是左脚不是右脚，右脚还能开车，这就是真主给我的回应。他相信死一个孩子的时候就会诞生一千个把孩子。他看到一个2岁的女童不戴面纱出门，就说这种情况就能开枪射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片子中见到女人就是学校。艾曼去了学校，而奥萨马则去了战争训练营。两个孩子就此殊途同归

恐怖分子的孩子，他们明明也会像普通孩子一样嬉笑玩闹、会为父母的伤痛大哭、会为兄弟的离别悲伤。恐怖分子明明也教训打架的孩子、关爱自己的子女。为什么却时刻在教孩子暴力和杀戮？为什么愿意送孩子去训练营随时准备赴死？恐怖分子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极端的教义，从小进行严苛的作战训练，那么他们一定也会成为恐怖分子吗？

宗教带来莫名的仇恨，贫穷使得自己的族群已经被世界排挤到边缘，而政治欺骗自己，妄想通过战争，让世界注视这个族群。死亡不可怕，现在的苦难也都是真主的恩赐，未来的应许之地一定会到来，自己若不成功，自己的孩子将光荣牺牲，前赴后继。然后，他们真的会有未来吗？他们甚至错过了现在。孩子是可怜的，被仇恨喂养长大，唯一的命运就是杀人或被杀。大人是可悲的，他们居然相信，还会有未来。

他们会和爸爸玩闭眼游戏，会照顾自己的兄弟，会在游泳池里嬉戏。他们也会穿上迷彩服，带上黑头罩，扛起步枪，高呼“圣战万岁，真主万岁”。没有人生来脑子里就被某种意识形态填满，也没有人生来就会开枪。艾曼继续上学，哥哥奥萨马去伊斯兰jihad训练营接受军事训练。三年后回来的，还会是那个曾和他一起玩石子游戏的哥哥吗？或者，他还会回来吗。“一切都是真主的旨意，建立一个平等的哈里发帝国。”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评价的资格。我不过是看着被兜售的故事，感慨万千，然后继续吃我的午饭。我能做什么呢？我不能做什么，我也没资格做什么。

这片子是怎么拍出来的呢？恰好有那样一个人，又恰好被允许拍摄。有的人生几乎没有选择，穆斯林生下来就是穆斯林，民生凋敝，国家只剩下断壁残垣，父辈们的生活几乎毫无希望，住在废墟里，挖出来地雷拆成火药换钱，腿被炸断了还带着一家老小在客厅里拆地雷，引起我强烈的不适。孩子稍大一点就被送去训练，看着孩子们晚上盖着毯子带着哭腔说想回家，心里真的很难受。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生活，他们又将用生命去如何改变世界。

想起那个TED演讲《我的父亲是恐怖分子》……当奥萨马坐上皮卡前往训练营时，他已不再是一个孩子，他的悲惨的“恐怖分子”命运已然决定。只是，他能够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吗？制度性的贫困、宗教狂热和教育匮乏让这些孩子丧失了人生的选择权，或许这才是这个世界最恐怖、也是最令人悲哀的事。片名译为《如父如子》更为贴切。影片最后，导演用朗诵故事的方式表达了这些无助的孩子们的心声：“你要教我们什么是爱与快乐。因为那在生命中很重要。”

想起半岛的«太阳之下»，孩子们是永远的受害者。我并不理解他们所讲的“公正的哈里发国”究竟是什么，狂热的教义下，真的会有公正存在吗？当那些小男生一边喊着“安拉万岁”，一边用石头砸向女孩们时；当那些孩子们叫嚷着“老师去死”时；当他们的父亲讲着“一个孩子死去便会有一千个孩子诞生”时。他们自很小就被训练为恐怖分子，背诵着古兰经，仇恨着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