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山传奇(1980)

简评

导演已然在有限的空间内交出了力所能及的作品，很多地方在今天看来都显得过分复古，表演的形式也带有程式化的样板戏遗风，对于人物的刻画和中心思想的安排，也许会有如今的评论家尖锐的声音，比如政治上的圆滑和批判的浅尝辄止，又比如树立批判对象的碍手碍脚和留有余地，而对于革命信仰的坚定和赤诚，真正共产党员的精神和作风的刻画和强调，我甚至愿意称之为电影文艺界的一次“拨乱反正”。谢导颇具慧眼的捕捉到了时代信号，也勇敢的肩负起一位知识分子应尽的社会责任，对于一个上世纪经历过多少次大小运动仍然怀抱热情反哺大众的导演，无异于春蚕丝尽、飞蛾扑火，我能做的惟有肃然起敬，他的作品或许不够完美但已足够崇高。

实在是太经典了，尽管还有太多瑕疵太多剧作上的不足太多太多表演上的戏剧腔，但有些电影注定是会在历史上起到震动性推动的。镜头语言运用之大胆，简直堪比法国新浪潮！在宋薇与吴遥对质的那场戏中，极具视觉震撼的将宋薇的连续推镜头和吴遥的连续拉镜头剪接到一起，视觉化了吴遥对宋薇的言语打击，并以一个倾斜构图收尾，直指吴遥的扭曲。影片结构上使用三个女性角色的第一人称叙述，以宋薇内心独白为中心并贯穿全片，以她的回忆和现实生活为主线穿插周瑜贞的回忆及冯晴岚的来信，将50、60、70年代有机编织到这两小时中。谢晋对历史创痛的直视，将悲剧性的历史话语引进惩恶扬善的伦理叙事中，无疑大大加强了影片的煽情效果，且人物形象极为“真善美”，的确有失真实性，但在那个时代的背景下也是极为可贵与伟大的。

1080重刷。勉强两分。后期拟音做的非常差，念白属于明显的朗诵腔，台词写的也不像人话，如果说政治化的语言可能属于特定时代的痕迹（最近看王蒙的书也属实接近这个风格），但让三四岁的幼儿说“是四人帮打的”就太假了。通篇用的是通俗剧的手法，形态上更接近电视剧一些。用一个爱情悲剧承载对四人帮的清算，但在深度上停留在简单图解的程度，罗群工作能力出色，从反右到文革一直被整治，剧情来看引发他悲剧一生的是前女友宋薇的干部丈夫吴遥，而吴遥的动机看上去是把爱情问题政治化，这个三人组的关系里，没有性欲的角力，也没有政治立场的交锋，人物状态压抑而模式化，宋薇从了吴遥到底在怕什么，吴遥咬死不平反吴群又在怕什么？这些东西不展开谈，让人怀疑编导在创作上仍有所顾及。这也导致剧情反复原地踏步进展缓慢，已跟不上观众的思绪

讲述了知识分子在“反右”扩大化的命运变迁。既有对过去历史的反思和思考，又有对人物心理结构的探索。在叙事结构上也一反传统电影平铺直叙的讲述方式，而是运用时空交错、闪回，声画对位、内心旁白等创作手段，细腻地展现了不同的时空和人物丰富的内心世界，反映了一代人的历史命运。宋威是善良美丽的，但是她缺乏主见，在历史横流、丈夫左右中苟且生存，她和吴遥都是物质丰盈，而精神匮乏的人。而冯晴岚和罗群则完全相反，他们都是物质匮乏，但精神富足的人，即使身处恶境，却依旧有着崇高的理想和对党和国家的奉献热情，这也是导演希望通过这些人物向观众传达的政治反思。如果说这是谢晋所传达的“志”，那么他想表达的“情”则更浪漫，用天云山美景呈现了宋薇与罗群的青春爱恋，美丽绵长。视听方面，“白马”象征罗群；“紫马甲”象征冯晴岚，巧妙！

没有任何批斗会，而只是孩子扔向罗群的泥块，就能向我们投掷同样灰土飞扬的拷问。尽管被迫害的个人变成了历史的主体，对自我的想像修复历史的连续性，伤痕证明的是对伤痛的忍耐与超越伤痛的意志；我看得依旧感动，在周瑜贞、冯晴岚、宋薇的情感视角里里，我看到共同的高尚的情操，尽管蒙在悲剧性的命运之中。镜头调度很恰当，如反复推拉显出吴遥与宋薇的地位、回忆的蒙太奇，宋薇走进房间，镜头的光线处理成不能辨别演员表情的剪影，含蓄中有韵味，亦不失悬念。我被打动的不是多么忠诚的信念，而是困苦中的陪伴与愧怍后的良心折磨，似乎是历史的情感补偿，但是多么纯粹而普遍啊

《天云山传奇》和《牧马人》《芙蓉镇》被称作“伤痕三部曲”，也称作“反思三部曲”。这是一部老派电影，这是一段不能忘却的历史，在那变幻动荡的年代，历史的车轮扬起的一粒尘埃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块巨石。纯真的爱情始终都有，只不过有人选择了背叛，有人选择了坚守。善与恶的选择也就在一念之间，有的人选择金钱和权势，有的人相信正义和美好。不同的选择造就了不同的人生结局，天差地别，冷暖自知，在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面前，个人如蝼蚁般的渺小。无奈的是，人生不能重来，逝去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所谓“文革三部曲”（《天云山传奇》《牧马人》《芙蓉镇》），从表达方式、镜头语言、艺术价值上说的确一部比一部强。“好人蒙冤”“价值发现”“道德感化”“善必胜恶”四个主题，加上导演一贯交叉叙事的风格，在本片中淋漓尽致地展现。旁白过多，说教明显，不是用镜头、道具、表演等让观众体会角色的心理与情绪，而是直接告诉观众角色是怎么想的、经历了什么来煽情，显得很“初级”。冯晴岚的爱情观至今仍不过时，但通过她一味强调牺牲、回归家庭，对女性也是一种束缚，反倒是片尾从冷漠虚伪的家庭中脱身的宋薇，更加具有光辉。导演在本片中小心翼翼地大声呐喊的样子，真实而又无奈。#不管怎么说，类似于“反右”“文革”的悲剧，以及谢晋式的政治电影，都不再重现，才意味着这个国家真正的进步。我大概能体会朱大可会反对“谢晋电影模式”的用意。

可是美好的晴岚死在了冬天，这一事实无法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改变，可悲的是总是有太多人只看见春天，忘记了永久停留在冬天的那些人。可是冬天总会来临，遗忘并不会改变什么，甚至只会让一切循环。吴遥的角色太过典型了。整部戏有较浓厚的中国传统电影的特色，台词、演员表演还有些戏剧化，政治性意图有点太直接了，不过在当时来看，政治与艺术结合的还不错。镜头比我想象地要大胆，幻觉、闪回、快切的运用更好地展现了人物的内心。关于女性处理上，感觉到一丝的矛盾，一方面晴岚和宋薇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作者对宋没有大加批判，而是去展现她的成长与转变，同时也展现了女性之间深厚的情感，帮助宋薇觉醒的是女性，帮助晴岚的是宋薇，但是整部剧的核心实质是"完美"罗群，晴岚死了，宋薇内省，所有女性其实都是围绕罗群，结局有种男凝下的乌托邦的感觉。

以三个女性的叙述，运用书信大量插叙建构故事，同时影片大量运用了不同时空的交错，内心独白，声画对立（尤其是宋薇角色，结婚时等）等艺术手法，在构图、拍摄手法上也变化多端，倾斜镜头，摇晃镜头，手持镜头，推拉镜头等等，且每个镜头的手法都带有着情绪的表达，电影表面上是一则评判文革错误作风的问题，而内在上确实普遍共通的，面对现实，面对爱情，面对理想，面对坚持，你都能在其中找到相应的答案，正如谢晋导演所说的：“我们未来的电影是要告诉人们什么是真善美，是有文艺作品要发挥其艺术的力量，使它能提高国家的思想、文化、道德水平的作用。”

以宋薇的旁白和多个闪回段落串起宋薇、周瑜贞、冯晴岚三位女性对罗群的回忆。新浪潮式语法：宋薇的闪回中和罗群的分别戏用了4个定格镜头，以及两极镜头来回跳切：罗群回头向宋薇招着手远去的远景快速跳接宋薇的特写，连续跳切中罗群的景别越来越松，宋薇的越来越紧，表达了历史回溯时宋薇混乱的心理体验。宋薇被迫和吴遥开会讨论关于罗群的申诉，吴遥批评宋薇感情用事违背组织纪律的段落，对宋薇连续使用多个快速推镜头，景别越推越紧，对吴遥使用大量拉镜头，景别越拉越松，这一方面表现了吴遥的发言对宋薇带来的心理打击，另一方面，人格化的摄影机似乎又化身权威的历史审判力量，通过推进和拉远表达了对两人的政治历史观的认同与拒斥。最后对宋薇使用推同时快速晃动的镜头，并使用倾斜构图拍摄吴遥，表现了宋薇的心理体验，吴遥之扭曲，黑白之颠倒

通过讲述和回忆重温了逝去的十几年。事件得到平反，天云山散发着浓浓的诗意，美好的和悲痛的，仿佛都随风而去。好人生活艰苦，但只要内心丰富，每天都会感到幸福。在历史面前，好人只能选择与自己和解，因为好人无法战胜坏人，坏人会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这套伦理观不得不说相当陈旧，宛如一出道德神话。冯晴岚这个角色是老式女人的标准图像，看上了罗群的灵魂，任劳任怨，至死不渝，甚至当宋薇重新回到罗群身边时，冯晴岚也刚好迎接死亡，给宋薇让位。开头一幕摄影机往前推进的房屋都是故事即将发生的地点。宋薇在决心与罗群断绝关系时，脑中闪过了扭曲的回忆以及众人七嘴八舌的蒙太奇。吴遥在会上批判宋薇时，每句台词都随着摄影机反复推向宋薇，又反复从吴遥处拉出，像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最后吴遥真的打了宋薇一巴掌，她的血，也滴到了吴遥头上。

2023-10-20 敢于面对过错，敢于实事求是，敢于自我革命，这样才能保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果真八十年代是开放的年代，敢于反思，敢于表达，敢于拍摄，所以才能看到如此佳作。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政D，任何D也不能自满认为自身完美，从而失去进化的可能。一个组织，一个先进的组织，是允许有表达，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发出，否则不敢表达，形成集体失声，错误就很容易发生，组织思想极易形成极左潮流，什么事一旦极左或极右必然要发生悲剧。要时刻遵照D的思想路线：“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在实践中检验真理和发展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