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灭天使(1962)
El ángel exterminadorUP:2021-10-29
泯灭天使简介
本片是布努艾尔与墨西哥女演员希尔维亚·比那尔(Silvia Pinal)合作,由比那尔的丈夫古斯塔沃·阿拉特里斯特(Gustavo Alatriste)出资制片的三部曲中的第二部。故事从一场盛大的晚宴开始。诺比尔夫妇在家款待朋友,可正当客人驾到之时,厨师和仆人却突然离去,只有管家胡里奥(克劳迪奥·布鲁克 Claudio Brook 饰)留下。宴席过后众宾客在起居室欣赏来宾之一演奏钢琴,但结束后竟无人打算离去。众人和衣在屋中睡下,清早醒来发现依然无人能够离开,只要一走到门口,便心生留意。一行人神秘被困数天,屋外的人也无法进入。被饥饿、干渴、疲乏和恐惧笼罩的这些上层社会男女们开始不顾身份地位地争吵、哭泣、动粗,甚至威胁要杀掉主人,破除“魔咒”……
本片获1962年法国嘎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
第15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金棕榈奖(提名)路易斯·布努埃尔 第15届戛纳电影节费比西奖(提名)路易斯·布努埃尔
获得奖项
- 第15届戛纳电影节
提名:主竞赛单元 / 费比西奖-竞赛单元
- 路易斯·布努埃尔 Luis Buñuel导演
- 西尔维娅·皮纳尔 Silvia Pinal演员
- 恩里克·兰巴尔 Enrique Rambal演员
- 克劳迪奥·布鲁克 Claudio Brook演员
- Xavier Loyá Xavier Loyá演员
- Bertha Moss Bertha Moss演员
简评
不要讨论制作的水准,不公平,所谓黑白胶片的不适仅仅是技术的阻滞所带来的审美限制,高清高饱和和高保真让电影的“可写性”降低也无非是我们鉴赏力大大退化伴生的副作用,技术进步损坏了我们智力的延伸。延伸了听觉、视觉,却没有延伸智力。至少布努埃尔关于“抽象囚笼”的隐喻系统中,伐挞的是阶层的隔阂、中产阶级并不审慎的魅力、社会地位对道德地位的掠夺、生存游戏中本能的兽性,每一个角色至少担纲了人性特征的一个大的类别,而肉食的熊和草食的羊则在这个被还原的生存空间中成为无法参与的旁观者,像是支起一条完整的食物链,却因自身的困局而陷入绝境。我们很难再找到这么一个自给自足的隐喻系统。而莫比乌斯环式的叙事终局又让系统的运作回到起点,构成一种叙事原型。没资格对经典进行技术性评价,但概念的现代性却丝毫不输新世纪任何文艺片。
这部电影给我们很大的解读空间,包裹着的是蹭蹭的隐喻,而且相信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读,这是布努埃尔作为一个超现实主义者的优势,通过设计一个非现实的情境来影射现实世界。故事中的中产阶级宴客都有一种盲从意识,同时又各自戴着虚伪的假面,这让他们无形中被困在这个别墅里。这个别墅也可以被理解为一个阵营、一个信仰、一种思想或是意识形态,显然这些人是被困在这个无中生有的牢笼里。结尾中,教堂的教士也不可幸免,当然这个故事也可能对照西班牙内战后弗朗哥政权独裁的历史。总之这个隐喻在今天也同样适用。
基本上一个起居室支撑起整部电影的场景,影像简洁生硬,但在如此拥挤的空间里,镜头语言并没有像人物一样失序,足见功夫。但布努埃尔也不想让影像具有无误的理性,毫无理由的重复与矛盾自始至终骚扰着观众,一方面提醒这是一场噩梦,一方面威胁困境可能并无出路。资产阶级对隐私的注重已经超越了伪装的层面而深入骨髓,于是起居室配有众多黑暗的贮藏室,藏在圣像后面不仅可以不被其他人发现,甚至可以逃过摄像机。最为惊悚的一幕,不是移动的断掌或对男主人的阴谋,而是拉开壁门、殉情男女暴露在他人的冷笑中。结尾教堂也出不去了,礼拜同晚宴一样受到批判;城市也出不去了,整个街道成为一个室内,警察和造反者重演前面的情节。奔向教堂的羊群或是上天派来的牺牲品,让人类陷于重复而不至于灭亡。
哇哦~这是什么神仙电影!布导步入花甲之年,想象力丰富到让我五体投地了!后来古稀之年的《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也是把讽刺和幽默玩的游刃有余。本片开始于宗教仪式,又在一群羔羊主动奔向教堂献祭中结束,为荒诞的剧情画了个完美的句号。真是想不到啊,一群人进入宫殿式的豪宅社交而已,怎么就会有这样的故事走向!越想越觉得妙啊!对人性的讽刺和对宗教的反思就不多说了,反正也说不出来什么…总之就是布导您太会玩了!
我不太喜欢这电影,尽管我知道它有趣有价值的地方,这种不喜欢就像我不太喜欢吃荔枝一样,有时还是吃的。电影结构跟“开水白菜”制作过程很像,以前我也想过类似的安排,比如一部电影几乎所有的时间在讲一群小学生的故事,室内戏偏多,最后突然来个1分钟的大人故事,以此达到戏剧效果。但想想这样的片子做短片更合适,或者说也可以让前面大段更有趣,但仔细想想,双讽刺递进,有趣+讽刺对比强化,容易搞偏,陷入戏弄观众的困境,当然了,可以说布努埃尔对小资的挖苦讥讽和《泯灭天使》搞观众在体验上是相通的,但我还是更喜欢他和观众一起边玩耍边嘲笑小资,而不是只顾自己。对了,开头重复的场景不是片子问题,布努埃尔故意这么做的,提醒观众,超现实开始了。
布努埃尔终其一生都在用超现实主义神秘的力量梦境展现资产阶级贵族有钱人的粗俗下流,跟让雷诺阿还有点儿不同,雷诺阿惯于用现实主义直接展现冷漠,对他们还是高看一眼的,布努埃尔简直要把有钱人弄死!这次所有人在结束后跟施了魔法一样,就是出不去了,只有一个仆人的情况下,他们饥肠辘辘,吃纸抢水喝甚至把代表纯洁无辜的小羊也烤了吃,中间还有相互抱怨,掩藏尸体,自鲨等行为!最后在女主灵机一动一下,大家重新演了宴会那晚的情景,奇妙地破除了封印,成功走出大宅!开头众仆人各种理由离,镜头行云流水一般介绍这帮洋洋得意自以为是的有钱人们,有的人偷腥,有的人认为穷人跟牛马一样无法告知痛苦,哪像我们有钱人这么敏感!穷人之所以麻木,不还是你们富人压榨的嘛!里不出外不进的状况,在yq之后我有了新的感悟,一旦适应了,就很难突破桎梏
.布努埃尔将其所擅长的超现实主义表达,揉入所热衷讽刺的阶级与宗教体例。成片被奇幻色彩所包裹,走不出的房间如看不见的桎梏框住房内众人,行走的断手,橱柜的死尸,在一丝奇诡荒诞的之余,难掩群体的无意识恐慌。而其拘泥于阶级及宗教的双面囚牢,在逼仄室内的幽闭环境中,空间对人物的无形压抑束缚被放大至具象的性情异变。《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内的难以聚合的宴席与房间形成互文,前者是组合,后者则是拆分。相较而言,拆分历程的宗教元素侵入,为资产阶级的空乏意识形态寻找到寄生性依托,以至难以剥离与逃离。呈现以自我禁锢的既定局面,人们在阶级为引、宗教为辅的现实怪圈中指责谩骂、多疑叵测,距自毁愈近,离真理愈远,已架构的思想体系在盛宴过后逐步瓦解,远不如动物的纯粹稳实,人,实则皆成待宰的羔羊。
虽然这部电影延续布努埃尔一贯的荒诞与超现实主义风格,但却是我看过的布努埃尔中情节最连贯的一部了。剧中的角色困在屋子里绝望地向外张望,却不能离去,就像被观众的凝视定格在舞台的演员,唯有满足观众后才能解脱。“泯灭”就像是传染病,要摆脱它必须付出代价。随着物资越来越少直至殆尽后,挂在这些所谓上层阶级们的底线终于逐渐失守。贪婪,淫欲,暴力,疯狂,人们心中仅存的理智也被消磨殆尽,布努埃尔用这种极端的情境将人类自以为是的虚伪面貌击碎。布努埃尔是一个沉溺于梦境的人,据说他曾说,如果他的生命只剩一天,他会用来做梦。作为一个每天都做梦的人,观看布努埃尔的电影是一种幸福。
光看标题完全想不到是这种接近人类学实验的故事。我倒不觉得“阶级”是至关重要的切入点,医生-智者(宗教)、主人-国王(权力)、姐宝男(哈哈)-诗人与钢琴小姐-音乐家则共同代表了与理性常常格格不入的艺术。绝境之中,前两者被民众判处死刑,唯有艺术解救了众生。室内戏太会拍,时常在保持视角不变的前提下完成了人物与事件的轮换,观感仿佛用细绳串起一颗颗珍珠,更像是情节的多米诺骨牌次第倒下。
全片有非常多的象征和隐喻:羊群与黑熊、过不去的门、鸡脚和鸡毛、走出门的方法。从个体的角度,讲的是本能与意识的抗争:饥饿与生存打败理智的行为和光鲜的外表。从社会的角度,资产阶级难以跨过阶级间的“门”,愚昧、安于现状不会为社会改革而斗争;最后,布努埃尔也不忘讽刺一下宗教。虔诚的信徒做不到走出那扇“门”,接受世界上存在的不同的思想。影片以群戏表演为主要形式,这是非常考验剧作能力的。群戏部分没有完整的主要故事线,多为展示不同人物的行为。《彗星来的那一夜》同样是被困在一定房子里,它的主线故事就非常明确且环环相扣。
布努埃尔太有想象力了。在拍了几部现实主义题材和宗教题材电影后,布努埃尔回归了老本行,带来了这部带有悬疑色彩的奇幻超现实主义作品,与他早期的超现作品相比,手法更加成熟老练,也多了许多趣味性。走不出去的房子可以象征太多东西了,最明显的理解就是看不见的阶级壁垒。就像我们生活中也有许多走不出去的房子,人们不想着怎么走出去,而是执著于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像棋子一样在原地打转。我其实更期待一种量子力学的解读,比如是不是在某个时刻,时间和空间发生了错位,然后又在某刻恢复?总之有太多解读的角度。
。在日常的情景中插入不和谐的元素,又把不寻常的事情拍得不动声色。走不出去的客厅仿佛一个人性试炼场,又宛若卡夫卡的城堡,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无来由的困境正是其超现实之处。能走出礼仪规范的困境,殊不知还有更大的困境囚禁着你(宗教、意识形态、军队)。老布似乎很喜欢揶揄中产阶级,他们喜爱聚会,那么老布就拍一部聚会无法结束的电影。本片虽然人物众多,但是角色的主次还是比较分明,记不住无关紧要的角色也没关系。客厅内的群戏调度出色,不同的对话和情节之间的衔接流畅。镜头语言略微让位于情节和对话,保持住了沉稳和不动声色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