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扣(1988)

简评

.23. iSquare英皇戏院，CineFan放映。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以为铁叔是凭这部片拿下奥斯卡影帝的，但其实是两年之后（1990）的《豪门孽债》（可能是片名都有个“孽”字…）。但怎么说呢，铁叔在本片的演出太棒了（为什么当年连个提名都没有？），他分饰的双胞胎两角从一开场的性格迥异、到后来慢慢沾上对方影子、逐渐同化、到最后进入一个你我不分的疯魔状态，铁叔层次分明又“疯魔”的恰到好处的表演，实在是绝。除了铁叔的表演之外，这个片子的情节其实蛮闷的，也充满了Cronenberg标志性的恶趣味和cult片色彩，个别镜头在大银幕上看时一如既往的引人不适。看的时候我倒是不停在想：这样的故事或许排成话剧也蛮好看的？

不是对二重身探索最透彻的一部，起码也是对二重身呈现最露骨的一部。场景上到处设置的二元意象——【冰冷的灰与血腥的红，木讷的白毛衣与刁滑的黑西装，还有一尘不染的公寓最后崩坏成垃圾与毒品发臭的脏窝，就连罕见的三孔宫颈也凶示了双面自我与他我的对立冲突】，但节奏上会迷惑在三人行还是双人戏。如果最后高潮是要把罪恶孽扣切除，那显而易见是要把分离推向极致，那得天独厚的双胞胎身份就可以更加激进一些，更加感官一些，更加柯南伯格一些。

影院大清早来看修复版的人还真不少。Jeremy演的不错啊，那怎么《古驰家族》里面搞得跟坨屎一样？？？之前就听说柯南伯格搞视觉刺激这一类的，但没想到玩的这么刺激…………不过老实说，刺激是很足的，但并没看懂他想干嘛………回家重新看下//////重新看了下，除了双胞胎上了一个有三个子宫颈的女子和部分视觉刺激之外，还是不懂他想说啥

大卫·柯南伯格用演员真是一绝，尤其是英国演员，杰瑞米·艾恩斯（还用了两次）、尊龙、詹姆斯·斯派德、拉尔夫·费因斯。这里面杰瑞米·艾恩斯演技炸裂，哥哥的外向张扬、弟弟的敏感脆弱，可以成为一部纯粹欣赏铁叔颜的作品了，但是故事拍得不是特别离奇诡异，有点闷。诊所和家里的装修简洁、科幻，医生检查的服装又像修女服

柯南伯格完全用这部片子证明了他不用任何过激的肉体异化和视效奇观，也足以把诡异、恐怖以及令人着迷的氛围拉满，同时塑造出相当饱满的人物内心和精神活动，当然这也同样得益于铁叔精准的表演。其实表达内核上他相当于将那喀索斯的神话故事搬到了现代，讲述一个自负的青年如何被自己的“倒影”所害，最后以自我阉割的方式结束这一痛苦的自恋。但从外在呈现上却又是以剔除了所有奇观的方式，去演绎了“暹罗双胞胎”昌与英的故事，所以最终的结局必然陷入和连体婴儿相同的命运之中，同时妇科医师身份以及女明星的介入，便将“自恋者”主题又扩张到了性别议题当中，最终完成了这一复杂的人物情感叙事，相当惊悚却又相当迷人

三星半。张力十足，难得有一部将孪生兄弟间的联结与冲突展现得如此生动且深刻的电影，全片利用视觉冲突、道具插入和情节设置给观众展现出一种震撼又诡异，惊悚又美丽的直观感受。可惜剧情节奏略显无力，前半段铁叔的演技也并不算优秀。喜欢梦魇中咬断脐带、红衣手术服、兄弟共亡几个场景，既具有柯南伯格的特色，又能将情感用镜头传递。

和预想中的呈现方式完全不同。没有用正面镜头造成直接的视觉冲击，惯用的血腥妆容几乎完全缺失，一切都是在文本信息与表演调度的基础上施展严丝合缝、简明有力的运镜与剪辑手段。经常出现以不同移动形式缓慢越过众多视觉元素的运动镜头，这对于诡秘感与震慑感的短暂形成异常奏效。总体的布景、道具、服装与构图力求简洁与冰冷，使得部分场景设计被反衬出具备颠覆性的吸引力（如手术台的全红装饰）。叙事节奏比较拖沓缓慢，偏向角色心理与状态的描绘与深化，对营造剧情所需的压抑氛围有很好的辅助作用，同时让杰瑞米·艾恩斯的迷人演绎有了充分展露的舞台。不过也正是因此，本片对于剧作与表演的契合程度非常之高，再加上要有视听语言的相应协调，调性把控非常之难，即使是柯南伯格也无法做到完全精准而没有误差。

本来是很哲学的命题，很灵异的题材。但拍的不好的一点是，没有清晰的表面就能看出的显而易见的特点区分两兄弟，可能这是导演故意的，但却不是我愿意的，模凌两可反而弱化了情节、故事、内核而搞得一团模糊。三子宫女人的阴道很魔幻，两兄弟之间一直通过抽象概念连体——共同阴道、共探卵巢，并非实际肉体连体。而一个艾利向贝弗分享、鼓励尝试三子宫的失误，打破了两兄弟一直以来连体形成的完美“个人”格局，贝弗希望自己不是一半而是一个，而艾利希望自己单胎也能替代双胎。但结果昭示出失去平衡的两兄弟陷入紊乱最终像暹罗双胞胎一样陨落。突变妇产科工具让人联想到虫的身体结构。三子宫的女人是孽扣，到底是因为扣起了毛骨悚然的两兄弟所以孽？还是因为让平衡的两兄弟失衡所以孽呢？

那些超脱视觉层面的惊悚感似乎已经无法浅略的表层概括去形容，那些感官刺激已经化作纯粹的感知“状态”。影像里的无法察觉的是早已嵌入精神的虚化纽带，我们也只能在联结的神圣“仪式”中逐渐获取直达颅内高潮，一种超越肉体超越感官的无解感觉。我们观望着，凝视着，那个在极度糅合融解的精神“境界”里无限抗拒下的异化躯壳，混乱中的无限纠缠，难以得知肉体的割裂是否是精神畸变的“映射”。难以得知那个在被梦魇侵袭中的脐带啃裂的是否精神分离的崩溃...

这个戏的美术好棒啊，室内场景设计包豪斯风格放现在也不过时，而且锋利钢铁玻璃质感和故事本身相得益彰，现代医学有了诡谍的味儿。红色的手术服我都惊了，非常舞台效果，早期手术室本来就叫theater，而弟弟的手术也是表演。虽然早期电影的镜头还是能看出穿帮，也没什么中景镜头，但Irons演技气质绝了，孱弱和疯癫都很极致。至于双胞胎的羁绊感我倒是没啥感觉，始终觉得人的肉身就是一块血肉，那种灵魂上的羁绊才可怕，而他们是通过欲望来展现了，但我觉得很多精神羁绊是超过性的。

双胞胎有完美的象征意义，医生兄弟试图分离又无法分离的引力实则是对完美的迷恋和深陷。最后那场“分离”戏，躺在手术台上的贝弗利望向埃利奥特，他的神情、动作和言语纯粹是诱惑使然，乃至“手术”这个行为也完全带有情欲色彩。双胞胎与所谓骨科不同，前者的情欲色彩来源于生物学意义上的极度肖似，天然的、宿命的、本能的。所以说，双胞胎美丽而危险，既是一种近乎完美的对映，又带有对主体性的威胁，两者分离就如撕咬脐带，时时具有死亡的风险。所以片中举凡“奇数”的类型（三个子宫的女人，埃利奥特的女友）都是双胞胎潜在的敌人，因为在双胞胎眼中，他们都有“割脐”的倾向。

弟弟疯得莫名其妙，突然就药物成瘾，突然就精神失常。前面描写哥哥是个风流浪子，只把女人和爱情当游戏，突然他就变成二十四孝哥哥，要和弟弟永生永世不能分离，甚至到了独占他的程度，没看懂这个走向是从哪里转的。三个子宫的女人，纯纯是个噱头，为后面的恐怖情节提供素材。虽然这场纠葛由3P开始，但不是两男争一女，三个人都空虚到需要毁灭自己才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