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1983)

简评

弗拉门戈三部曲第二部，最惊艳的一部。叙事炸裂，安东尼奥选到卡门的前期还可以区分戏剧和现实，大概卡门丈夫出狱被带到到舞室后，便难以区分了，镜头调度和戏里戏外的情感纠葛结合的非常好：（1）卡门丈夫出狱后边赌钱边说要重操旧业贩毒，好像是谁使诈，坐对面的安东尼奥（刚开始没在画面）和卡门丈夫搏斗，后来卡门把戒子仍在被刺死的丈夫旁；（2）卡门被对方斗牛士舞者吸引过去，安东尼奥试图拽回她，卡门生气地跑下舞台，说不爱他了，安东尼奥便刺死她。还有场戏，安东尼奥在试衣间看到卡门和秃头舞者偷情。类《八部半》。中国电影资料馆，20231105。

卡洛斯·绍拉有意令观众迷失在这部《卡门》里，舞蹈演员们的私生活有着恢弘的舞台气质，而表演段落则由真实的冲突引发，影片节奏仿佛折纸，叠小垒高层层折痕。我最喜欢里面的两场对决段落，尤其是前段里卡门的那场斗舞，摄影机完全加入了舞蹈行列，而不是单纯地记录和旁观，“主/客观视角”的置换令两层结构严丝合缝地相嵌，演员与角色分裂又重合，着实精彩。观看同时，也想到达伦·阿伦诺夫斯基的《黑天鹅》与波兰斯基的《穿裘皮的维纳斯》，有一种暧昧其实不在戏中，它在戏里戏外穿梭流动，舞台上下，唱了相同的戏。

不知道卡门原著和歌剧的故事，但看起来是把其中核心段落拆解到现实重新演绎。形式结构相当精妙，从最初直接的彩排戏剧场景，逐渐演进到以真实场景替代戏剧（生日斗牛）、彩排真实场景（赌桌对决），直至最终戏剧与现实完全模糊，人戏彻底不分，卡门如其所愿从一个业余舞者成长为“卡门”，镜头拉远大戏落幕——戏剧里的一切排演完成，现实里的一切却结束了。不过单论对舞蹈本身呈现的精彩度，反倒觉得不及《血婚》，最喜欢的还是最开始烟厂那段，Cristina艳压群芳。很喜欢那些排练结束演员们放松休息谈天的短暂时刻（包括结尾），抛去所有设计，天然去雕饰。

舞蹈排练的场面调度很妙，核心把戏是融合真实与舞台虚构，直至结局把舞台式的悲剧直接搬演到现实中来了，但这个爱情故事本身挺一般。后半段两回都是，当你以为要冲突的时候开始斗舞，莫名有些喜感。戴锦华的评论补充了与文化与历史背景的暗含的意旨，即对被外族所涂抹、强制改写的西班牙本土文化面临的无法自救、自我确认的困境，这一层作为非西班牙观众，不专门研究是不可能发现的。另一个更显明的特点是本片是如何巧妙地利用视听技巧来混同舞台与现实的，这种混合是逐层加剧的，直到最后我们已无从分辨、实际上也是导演有意模糊了表演与现实。还有就是作为影片重要视觉元素、暗示意味强烈的镜子/镜像与影子。

绍拉的《卡门》具备着高度的开放性。就文本而言，作为影像的卡门像我们展现了一出戏里戏外的双层嵌套。编舞者希望将卡门规训成原著中那个开放野性的卡门，但吊诡的是，当卡门越来越接近剧中对形象时，对自己的培育者也体现出了高度的逆反，戏中的形象成功波及到了现实的建构。文本的开放性还体现在与梅里美的原著以及比才的改编形成了意蕴深长的呼应关系，这就从影像与文本跨入了“东方主义”的文化批评视域中。作为西班牙眼中的卡门，与作为法国人眼中的卡门又是一个殖民与被殖民的母题。因此我们可以发现，编舞者按照法国人比才的编曲塑造卡门时，是一个将自我他者化的过程。而卡门始终是抗拒这种东方主义的目光，卡门象征着民族的所指，这份所指所代表的民族性始终向往自由。戏中戏的构造总是精妙无比的，玲珑的戏剧结构为观赏者提供了诸多解读空间。

镜与世俗神话片单系列。戏中戏、剧中剧，安东尼奥痴迷于一种关于佛朗明哥的后殖民想象，并将其情欲投射在卡门的舞姿和身体上。中景全景排舞镜头混淆剧里戏外，但丰富的镜头调度而非正面水平舞台机位又消解了假戏真做的骗局，结局从中景全景拉升开来的远景彻底撕毁安东尼奥的楚门世界。另，卡门的气质和加朵挺像的，一直以为戴安娜在跳佛朗明哥，可能我也在一种刻板印象里吧。

《卡门》的重心从舞蹈上略略转移开了，一个编舞大师为舞剧《卡门》挑选演员，他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女主角，遭到拒绝后，他跳下练功房舞台，追到边门，像唐·何塞一样，杀死了卡门。凶杀场景拍得很平静，歌剧《卡门》尾声唐·何塞那悲剧性音调响着：“你们逮捕我吧，是我杀了她，我苦恋的卡门！”同时，其余的艺术家们若无其事地聊天，压根不去注意侧门的凶杀。或许那也只是一个排练场景？导演竭力在模糊现实与舞台的界限，最滥俗的套话“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获得了最新鲜诱人的表现。

卡洛斯·绍拉著名的弗拉明戈三部曲之《卡门》是一部经典的舞剧式电影，影片采用了回旋式套层结构进行巧妙叙事。在绍拉独特的舞剧电影中，舞者们自由穿梭于台上台下，现实世界和虚幻的戏剧空间之间的界限被导演绍拉轻而易举地缝合，生活的割裂使舞者（也是演员）们遭遇了对自身真实身份的确认。正如影片《卡门》，一个是西班牙经典的爱情戏剧《卡门》，一个是实际生活中现代版的卡门，而后者发生在表演这个舞剧的演员生活中，环境不同，人物相同，故事相同，结局相同，现实故事和虚幻故事交叉上演，彻底混淆了演员与自身、现实与舞台的最终分割线。导演绍拉善于赋予电影极具层次感的画面，给予电影华丽式的哀伤。最终，安东尼奥将匕首刺向了爱人卡门，一场戏演绎如人生，或许是人生如戏，但不论是戏还是人生，爱与恨都是永恒不变的悲剧。

卡门”是西班牙文化的一种微妙异化，是民族文化的特征虚假，因此在绍拉的《卡门》中，他所要传递的重点绝非是卡门的故事本身——“关注的是叙事行为本身，而不是被述体”，与妇孺皆知的卡门形成一种镜式对照，构成一部镜式文本，在互文本间相互折射、映照。当代西班牙舞剧导演安东尼奥试图以西班牙民族舞蹈的形式将卡门的故事本土化，搬上舞台，用西班牙的方式去讲述一个西班牙的故事，但却在这种改编中无法指认自我，以至于在扮演中卡门狂恋里彻底迷失，在逃脱终落网。与许多戏中戏，抑或是套层式结构不同，绍拉的《卡门》里的两段故事都是极其破碎的、片段化到令观者迷惑的。

#西班牙大师展。1. 无处不在的镜子，戏剧和现实的互文。一致的人名和一致的情节，现实承接戏剧未完的后半部分，以何塞刺死卡门告终。那么这个新的卡门讲述的是什么呢？，也是通过弗拉明戈女主真正化身卡门。台词的部分弱得很“直接”，观众听完都觉得很好笑。，被刺倒的牛四脚朝天倒在地上还不忘脚继续动弹（尽职尽责）。板鸭人真的很野。

同样是套层结构，本片对比于《法国中尉的女人》，它更加细碎；法是戏内戏外两条线平行，卡门是戏内外相互补充构建起一个完整的故事。但是由于视听语言的设计，规避了舞台的呈现，作为观众很难确定无疑地说哪些部分是舞台哪些是“现实”。增加了理解难度，个人不太喜欢这种。音乐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除了渲染气氛之外，还对主人公命运就行预告。，特别是安东尼奥教练，宽平肩、细腰、窄胯、长腿，还有一头卷发，完美长在我对男性的审美上。留下猪泪jpg.

绍拉在拍舞蹈的时候对布景和舞台光影的偏重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加强，到了flamenco, flamenco更是走到了极端。视觉上的华丽是有了，但某种程度上反而渐渐失去了血婚那种赤裸的张力。更多刻意设计痕迹制造出了戏里戏外的双线卡门，令人心下稍稍一惊的是，即使对导演意图心知肚明，到最后戏剧仍旧兀自和真实成为了骨肉相连的共同体，想区别却剩迷惘，欲分离也只感疼痛。